倒是我自己,攤上了一件接受不了的事,讓我的心情更加煩躁。
手背上突然長出了像被蚊子咬過的大包,可卻不能撓,一撓就變成一片了,我怕得要死,以為得絕症了。
好在晚自修下課間隙去泡熱水,看到有彆的學生也有這種包,心裡忽然就放鬆了,怕什麼,要死一起死,真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放假,還會不會補課。
回去的路上吹了風,不光是手背,就連臉上和腿上也開始有大片的蚊子包了。
我不懂這其中緣由,又沒有手機可以去搜索一下,知道沒有大礙,可還是覺得煩,以至於他們回來後再次發出響聲讓我難以入睡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出聲罵他們:“能不能安靜一點?”
也許沒料到我會突然發脾氣,他們也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了,過來問我:“怎麼了,學校裡發生什麼事了嗎?被老師罵了,還是被同學欺負了?”
就一定是要在學校裡,而不是家裡?
“沒有。”我不想他們在我生氣後來哄我,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早就該來問一問了。
“沒有,沒有那就早點睡吧,睡著了就不覺得吵了。”老媽替我塞著被子,留意到了我手上的蚊子包,也覺得是被蚊子咬了,“這麼大一個包,要不要拿點風油精塗一下。”
“不要。”我解釋給她聽,“這不是被蚊子咬的。”
她不信:“不是蚊子咬的,還能是什麼蟲子?”
我就知道,說了也沒用。
“不知道。”我氣得倒頭就睡,可和往常一樣,根本就睡不著,直到洗衣機消停下來,才能在滿身大包的刺痛下慢慢睡去。
如果是蚊子咬的,怎麼一撓,就變那麼一大片了。
他們就是不願聽我說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相信我,我想做什麼,他們都隻會冷嘲熱諷。
明明離高考越來越近了,我緊張的卻不是成績,而是不管我多努力,我也去不了我想去的學校,不能去學美術,我認了,然後能去哪,能去學些什麼,我發現我根本沒有喜歡的想學的,去哪也都無所謂了,隻要是花錢少的,畢了業能賺錢的。
“等他們上了大學,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大半了。”
做客時,老媽沒忍住說了出來,生我們是任務,養我們也是任務。
到底是誰給她的任務?讓她如此言聽計從,就像是被下了蠱一般。
她還要給我安排任務,安排我的人生。
我感覺做出改變已經太晚了,當我三四歲被困在家裡沒有任何玩具的時候,就注定了我和那些從小被嗬護長大的孩子不一樣。
我隻想要玩具,想要痛痛快快地去遊樂園裡玩一場,可我又清楚知道,失去的彌補不回來,我永遠都比彆人少一些東西,也許是一種叫勇氣的東西。
我不敢開口說我喜歡什麼,我怕徹底失去希望,說了買手機的事,到現在也是石沉大海,答應了給我們買電腦,也果然沒買,就連生日買蛋糕這種事也能出爾反爾,我還能相信什麼。
我不懂他們為什麼要生下我,除了傳宗接代。
世上人那麼多,少了我們這一宗這一代,又能怎麼樣?
我有喜歡的人,可我隻能遠遠看著他,想過努力站到他的身邊,可如果最後是看著他和彆人走在一起,恐怕隻會更難過。
不過,人確實該努力一把,不然,都不知道失望怎麼寫。
就像是那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