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比起大一,有了更多時間。
唯一的任務就是修滿學分,至於畢業論文和就業合同,到時候再說,反正認真對待和隨便搞搞也沒多大區彆。
聽老師說,我們這一屆開始要抽查,這論文萬一寫得太過精彩,被找去談話,漏了馬腳反倒不妥。
我還不清楚該寫些什麼好,是和我們專業有關的,那我是一點也寫不出來。
要是能隨便討論點什麼,那我倒是有東西可以寫,但參考文獻必須有,實在不行什麼雜誌啊報紙啊都可以往上寫,畢竟不出彩,沒人去考證那裡麵到底有沒有相關的東西。
弄虛作假,還沒工作就開始了。
會計兼出納這種可刑的工作,也離我們不遠了。
書上學的是一回事,真用起來,那又是另一回事,人情世故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我去買包子的時候隻買了爆漿流沙包,老板就不太開心的樣子,尤其是買兩個的時候。
老板必會問:“這個真這麼好吃?”
他們自己難道沒有先嘗過,就和那個食堂阿姨一樣。
我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他們的臉上會露出一點笑容來,展現給我看的卻是一副愁容。
“糖尿病,吃不了太甜的。”老板是每天做包子的人,沒有辦法親自嘗一嘗這個半成品,可又不甘心自己做的包子會輸給這個半成品,隻能靠問彆人才能知道。
“我老婆,孩子,都說我做的包子比這個好吃多了。”他不信,“他們就是喜歡哄著我,背地裡偷偷吃這個。”
我想笑,又忍住點了點頭。
下回,再多買一個老板親手做的包子也沒關係,其實我是吃得下的。
隻是老爸的飯錢總是拖著,一開始還不用太過擔心,畢竟經過我們的省吃儉用,一千塊還能剩下個一兩百,然後這一兩百會在飯錢打過來的這天,被我們拿去瀟灑。
瀟灑的次數多了,就開始管不住錢了。
畢竟花錢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宿舍樓下新開了一家奶茶店,叫阿姨奶茶店,獨此一家,彆無分店,可能就是自己家隨便取了一個名字,並不是什麼加盟的品牌店,聽說布丁奶茶特彆好喝,那布丁是現煮出來的,特彆軟糯,入口咬幾下就化了,不用嚼都可以吞進肚裡。
我們想去買。
老爸已經說好明天給我們打錢,這一點他還算守信,雖然不是一個月固定哪一天給我們錢,但也大差不差,要是超過一個月的時間,怕我們等得急也會打個電話來通知我們。
我們已經習慣了。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執著於這件事:“我不給你們打電話,你們飯錢都不來要了?”
“不是怕你沒錢嗎?”我們不想滿心歡喜打電話過去,等來的是沒錢這句話。
除了錢,平常也沒什麼值得可分享的事情,就他打過來的這一通電話,就夠我們把該說的說了。
身體健康,沒生病,平常就買點包子,麻辣燙還有蓋澆飯來吃吃,偶爾也會坐公交車出去逛逛,就這樣。
“那就這樣,注意吃早飯,要是生病了要掛鹽水不要不說,這點錢我還是有的。”他也沒有特彆想和我們說的。
“你店裡生意怎麼樣?”我問他。
他突然笑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怕我生意不好給不出錢。”
“沒什麼,就是問問。”彆人總是問,我當然不會再問了,這種事沒什麼好問的,問了隻會讓人心煩。
“還好。”老爸還要來安慰我們,“你們放心好了,大學肯定讓你們讀完的。”
“嗯。”
掛斷電話,我果然不開心了,我就不該多問的,一問,他一說,我就覺得是我欠了他錢一樣。
我一百塊錢花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找給我一張用單麵膠粘起來的五塊錢,從中間撕成兩半的一樣,裂口整整齊齊,想必是經常對折的結果。
我不想留著這張五塊錢,每次找錢回來,隻要有特彆舊的,破的,我就想馬上花出去,因為我怕現在不花,以後就花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