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關心我們的嗓子,聲嘶力竭地發著脾氣喊過以後,會很痛,到最後喊不出話,就都是“啊啊”地嘶喊著。
奶奶和我們爭吵的聲音就小了,看著坐在桌子上的我們,站在一旁,腳下不安地走動著,卻又無從下手,隻能來來回回地勸著:“彆再這樣喊了,嗓子要壞了。”
“要你管。”
我們生氣的時候,根本不管這句話到底有多傷奶奶的心。
那一瞬間,奶奶的眼睛紅了,哭著抹了一下眼淚還要裝作沒事地來管我們:“好,好,我不管,你們先彆喊了。”
我們卻還要哭鬨一會才肯安靜下來,期間隻要奶奶再多說什麼,我們又會身子前傾不管不顧地喊著那一聲聲的“啊”。
沒辦法,爸爸媽媽那邊受的委屈,隻有在奶奶麵前發作不會被罵,也不會被打,甚至在最後,給我們遞上餐巾紙的也是奶奶。
可我們卻連奶奶的生日都記不住。
好像,好像是農曆正月初五,應該是吧,不是我們過的是陽曆,對應陽曆的哪一天都是在變的,所以,我記不住。
奶奶的生日從來不過,也沒有什麼壽辰一說。
那是有錢人家過的。
媽媽常念叨眼瞎找了老爸這個窮光蛋,可老爸不單是窮啊,還有彆的很多優點。
比如說,有很多認識的人。
不三不四,媽媽又會這麼說,可既然如此,又為什麼偏偏要我交一些我不喜歡的朋友呢。
我和妹妹躺在床上,可以從明天早上吃什麼,討論到明天晚上吃什麼。
也可以從電視中的一個喜歡的人物說著一些滾車軲轆的話。
不是明星。
我五音不全就不喜歡看那些放歌的節目,雖然後麵一度喜歡上了浙江衛視的《我愛記歌詞》,喜歡看那些歌手唱歌,和原來的歌手比起來,相似度,音準度是如何。
這些,我一竅不通。
但是大屏幕上有一個能測評的軟件,那時就好想能讓家裡的電視機也有這樣的功能。
好高級的感覺。
“死蚊子,死蚊子,發什麼呆呢?”同桌把手伸到我腦後,拍了我一下就跑出去。
我看著他,不甘示弱地回罵道:“死魚,你有病是不是?”
“我就是有病啊。”他還沾沾自喜,見我不去追又慢慢走回來,試探性地再抬手。
我站著不動,就等他再過來一點,然後抓住機會能夠一下子抓住他,如果沒有辦法一下子抓住,那我就追不上他。
他伸手的時候,我也在摩拳擦掌。
不過,他長記性了,中過一次計就更謹慎,眼睛一直留意著我的手,最後也沒膽子伸過來,往我麵前甩了一下,沒被我抓到就得意地跑出去。
教室裡密密麻麻都是桌子。
我們追趕的時候會撞到,鬨出動靜。
撞著撞著,膝蓋也習慣了。
在這裡,我勉強還能跟上,到了教室外麵,他跑得快,出去時還總是喜歡用一隻手貼在門上,然後來一個大轉彎。
那一刻,也是一個抓住他手的機會。
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邊跑邊回頭朝我笑,甚至倒著走。
我停在門邊氣勢洶洶地走著過去,前麵是從樓梯上來的一塊空地。
那邊有著一個廁所。
男廁所在左邊。
廁所門和辦公室的門一個朝向。
走到那裡,一眼就能看到的是站坑,不知道誰設計的,不關門誰都可以看到。
關鍵是同桌這個變態還拉過我的手臂,把我往男廁所的門口拽,要不是門小,我死命撐著,又有人要出來,就真的要被他拉進去了。
不過,該看的都看了。
男廁所就比女廁所多了幾個站坑,我看到有男生站著方便的,彆過頭不去看,就沒看清。
以牙還牙,我也拉過他去女廁所,趁著他給出來臉都紅了的男生讓路,我一下子抓住他手臂往下拽,然後就往女廁所拉。
沒有顧忌女廁所裡的同學。
哪怕明明有隔板也不行。
這一點被班上的一個女生看到告狀給了老師。
她是我們班笑得最漂亮,請注意,是漂亮,紮著燙過頭發的辮子,臉旁邊的那兩撮毛是彎曲的,波浪狀,很好看。
人稱,燕子。
聲音也很好聽。
我承認我羨慕她,所有男生都讓著她,把她當成是小公主一樣寵著,但我討厭她的地方不是因為這個。
窗戶往身後退去。
死魚在前麵倒著走,歪著頭,似乎很奇怪我為什麼沒有追上去。
我追不上就對著他笑,用那種詭異的笑。
從樓梯上來到教室這邊要下一小節台階,我要把他嚇得摔倒。
不過他被絆了一下並沒有摔,好像知道了我的計謀,得意一笑還用手給我做鬼臉,繼續快速往後倒去。
那後麵是牆。
我走得快一點,擔心他被撞暈。
沒錢給他看病。
當我往前走過我的班級,前麵的視野漸漸開闊,我看到了早一步出去上廁所的燕子,已經快要接近女廁所了。
而死魚離她很近。
會撞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裡就是閃過這麼一個畫麵。
要不要出聲提醒。
我猶豫了。
現在這樣是撞不上的,我貿貿然喊了,那燕子同學一定會說我是大驚小怪,嚇到她了。
可她也是那麼小題大做。
是在1-3年級的時候,我和她算是有過一次交集。
早上奶奶起早了,看錯了時間,把我們也叫了起來,來到學校才發現根本沒人。
等了一會,陸陸續續來了兩三個人。
其中就有燕子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