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時候可以邊端著邊吃,坐在妹妹旁邊的凳子上,腳下蹲著在睡覺的來發,一邊吃麵一邊看妹妹玩連連看,這日子彆提有多愜意了。
吃好麵,把老爸吃好的麵碗也一起端出去放在門口台階的牆角裡。
抬起頭。
白色的牆上寫著專業快速刻章這幾個字,還有老爸的電話,偶爾會有不知道開業時間的人打電話來詢問的。
“阿文,要不要給狗買香腸吃。”
老爸躺在櫃台裡麵的躺椅上,那裡麵剛好放下一張躺椅,左右一點距離都沒有多出來,另一邊是豎著放的櫃台,都是本子,文件夾,賬本,還有收據這些。
我是有這個打算:“等會買。”
老爸坐起來,指了下抽屜說:“拿1塊錢夠不夠?”
能買兩根5毛的小香腸了。
我說:“夠了。”
當我過去拿錢,爸爸躺下說出了真正的意圖:“那再拿10塊,幫我去買包香煙回來。”
“嗯。”
我拿了11塊錢出去,感覺外麵是熱了點,但空氣比空調房裡要好。
老爸就是這麼喜歡抽煙,還總是叫我買香煙,動不動就問我:“等以後你賺錢了,給不給老爸買香煙抽啊。”甚至用胡子來紮我的臉。
我敷衍道:“買。”
老爸又問:“買什麼香煙,你知道嗎?”
怎麼不知道,越貴的越好。
我隻知道婚宴酒席上給的都是中華,就隨口說道:“中華呀。”
老爸聽了就很欣喜,還誇我乖。
乖什麼乖?
讓自家老子抽香煙,把肺染黑,叫乖?
我急著要和妹妹一起玩遊戲,跑著出去買了煙和香腸回來。
來發已經睡醒了,在伸著懶腰。
我把香煙放在櫃台上,看也不看老爸一眼,招呼道:“買回來了。”拿著香腸給來發看了看馬上就拆起來。
“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不用剪刀,我隻會一種打開的方式,那就是從香腸的中間開始擰啊擰,擰到很緊的時候,外麵的那層包裝就斷了,但口子會變得很小。
香腸得要擠著才能出來。
來發已經迫不及待,也不會跳起來搶吃的,隻是不停搖著尾巴,眼巴巴看著。
我把擠出來的香腸放左手上給它吃,右手摸著狗頭,看它吃得那樣小心翼翼,心都不自覺跟著變軟了。
這才叫乖。
玩了一會遊戲,來生意了,是刻章,我們喊醒老爸準備帶著來發打道回府,去奶奶家吃晚飯,不在這裡吃了,沒什麼好吃的。
以前。
媽媽一邊和外人解釋我們這麼瘦是天生的,平時想要吃多少就給多少,一邊又嫌棄我們在飯還沒有煮熟前先嘗了幾口菜,會害得等會吃飯沒有菜。
沒有,哼,就不能多做點嗎?
我們喜歡的菜,她是會做,讓她多做點就說吃不下浪費,連著要幾天吃一個菜,她自己又說天天吃,吃不厭嗎?結果就是不做。
包菜,青菜,這兩個菜又便宜又好吃,天天吃又怎麼了?
去奶奶家,吃什麼還能讓我們自己選,晚飯是從邋遢飯店裡買來的,中午就買好的。
包菜肉絲,茭白肉絲,還有一個糖醋排骨。
搪瓷碗下鋪著舊報紙,用來吐骨頭的。
還沒到晚飯的點,我們就已經備好碗筷開始吃了,小白不喜歡在家待著,總是出去玩,來發是形影不離地跟著我們,待在家裡有骨頭吃。
奶奶在一旁站著,還要忙著做些洗衣服,收衣服的活,生氣地勸著我們:“你們自己吃肉,彆給狗吃。”
我們抓住那一個“肉”的字眼,和奶奶爭辯:“沒有給肉吃。”
“是骨頭。”妹妹又丟下去一個。
來發馬上咬住骨頭找了一個地方趴下來,慢慢吃著。
奶奶隻好說:“那你們少給它吃一點,吃好的骨頭放上麵,等會晚上還要給小白和它一起拌在飯裡吃的。”
“好。”我們暫時答應了。
奶奶出去時,問我們:“要不要喝啤酒,我去給你們買一罐冰的來,喝不完留著,等會給我,給你們爺爺喝都可以。”
我們吃得口渴,正想喝點東西,點頭答應了。
奶奶一走,來發吃好骨頭又回來,我丟下去一個,往外張望一下,奶奶折了回來。
“忘記帶錢包了。”
奶奶說著走向大櫃子,看到地上的來發又在吃再次警告我們,“你們彆再給狗吃了,自己吃,不然下回不給你們買了。”
怎麼會呢?
每次給我們買東西的都是奶奶。
“知道了,阿娘。”我們當著奶奶麵塞著糖醋排骨,笑著晃動身下的長方凳子。
好吃。
下回還想要吃。
奶奶盯著我們,又說了句:“小心彆摔了。”才出去買啤酒。
酒足飯飽,爺爺醒來下樓。
奶奶精神很好,而爺爺每天都要在下午挑個時辰去午睡,一醒來還是迷迷糊糊的。
“嘿呦,嘿呦。”
爺爺扶著牆走下來,到一樓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著:“老了,連樓梯都走不動了。”
我和妹妹偷偷笑。
爺爺頭發還是黑的,從這裡一口氣走到老爸店裡都行,怎麼會下個樓梯就走不動了?
說自己老了,其實是不想老,不服老。
“你們已經回來了,幾點了?”
爺爺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表,開始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