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花出去十有**是打水漂,再說,這不是親爹,拿出個一萬塊已經算大方了。
畢竟,娘舅也隻拿出了兩萬塊。
外婆是鄉下人,以前有一大片地種,土地征收後賠了點錢,加上自己存的,在原來的房子後麵蓋了一棟兩層的小樓。
那次外公來找我們,就是來喊我們過去玩的,那邊裝了空調,可我們沒有過去。
要是早答應外公去鄉下玩,或許妹妹的手不會出事。
這又有誰說得準呢?
天災,**,我們不知道哪一個先來,哪一個後到,夏天有台風,會連降幾日暴雨,電閃雷鳴出不了門,年年如此,早已習慣了。
癌症,這是突發事件。
外婆沒有退休金,不種地以後,家裡隻有一小片地留給他們種些青菜黃瓜什麼的,平日裡就用縫紉機做些手套攢點小錢。
全拿出來也隻有幾千塊。
在這個節骨眼上,媽媽顯然成了救世主,畢竟媽媽算是城裡人了,一向精明能乾。
“阿姐,你要幫我。”
娘舅在醫院裡和老媽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知是為了外公好,還是為了找人分擔肩上的重量。
都有吧。
外公死後,娘舅便會是一家之主,按鄉下的規矩就是這樣,以後吃飯,坐主位的該是娘舅了,可這位子不是這麼好坐的。
家裡的瑣事都會找到他的頭上來。
什麼都不管才是最輕鬆的。
媽媽非要管到底,在醫院裡已經答應了娘舅會想辦法,可辦法除了籌錢沒有彆的。
回來這一趟,是想要找人借點錢。
找誰呢?
朋友給的有限,還是要靠家人。
“阿五,你去問問你阿爸。”媽媽說完,最後掛斷電話輕輕歎了一聲氣。
老爸放好電話,還是對我們說:“那我先出去了,你們在這彆亂跑。”
等卷簾門拉上,我跑到門邊偷偷聽著離去的腳步聲,是去了棋牌室那邊,不是奶奶家。
“老文,你快點過來啊。”
“嗯。”
第二天早上。
洗衣機的聲音吵醒了我們兩個。
媽媽已經回來,一回來就忙著打掃衛生,還有洗衣服,是第二桶衣服了。
轉眼就到中午。
我和妹妹準備出發去老爸店裡。
為什麼要挑最熱的時候出發?因為醒來都是10點多了,磨蹭一會,不就12點了。
“你們去哪?”媽媽喊住我們,才幾天不見,臉色疲憊許多。
“老爸店裡。”我隱約知道老媽為什麼要喊我,因為在聽到洗衣機的聲音前,我似乎還聽到另外的聲音。
“你昨天和你爸說過沒?”
“還沒有。”
老媽生氣老爸不把外公的事放心上,要親自去和爺爺說,可這也是氣話。
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僵。
我不想去和爺爺說這種事。
我和妹妹還要去玩泡泡龍,已經有3000分了,進展比想象快,比葉子也是少不了多少分。
剛剛得到一個新的遊戲稱號,博士後,我們欣喜萬分,可也隻是超出幾分,輸一把10分會掉,稱號會變回博士。
我們商量著先穩固一下,玩六人場的遊戲不要輕舉妄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又去玩遊戲?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們衣服就這麼放著不洗?要是我一直不回來呢?”媽媽忽然生氣,“你們地拖過沒有,一拖一把灰,這麼臟,你們怎麼住得下去的?”
怎麼住不下去?
豬窩,狗窩,不管是哪個窩,隻要是自己的窩怎麼住都舒服。
我和妹妹麵麵相覷,奶奶說過要拿去洗,但奶奶不會用洗衣機,拿去洗就要到河邊手洗,這樣又麻煩又危險。
我們就和奶奶說:“媽媽回來會洗的,放著彆動。”
“一下子洗這麼多衣服太累了,等她回來看到衣服堆成這樣,肯定要說你們。”奶奶關心著媽媽,也在擔心著我們,同時好奇外公的病。
“腫瘤,中期了。”我們解釋給奶奶聽。
奶奶惋惜:“生癌啊,看不好的,那個xx就是生癌死的,一檢查就是晚期,沒有兩個月就走了,先前還挺精神的一個人。”
說到這,奶奶還笑了。
“我不敢去檢查,身上哪裡痛就貼點傷筋膏藥,過幾天不疼了也就不去管了。”
可外公的事,不能不管。
“媽媽,你要我們去奶奶家和爺爺說?”我試探問。
“你們,肯去?”媽媽望著我們,停下手中活,眼裡焦急的神色定格在我們兩個的臉上。
“借多少?”
我不覺得爺爺會借,更彆說是給了。
“借多少算多少,能有幾萬就不用去找彆人借了。”老媽說不出明確的數字,是還不知道看病要花掉多少。
在我眼裡,這幾萬是天文數字。
“爺爺不肯借的。”
“那他肯借多少?”媽媽一臉著急,麵對我們知道著急也沒用,走近換種口氣語重心長道,“又不是不還?你們去和爺爺說,打欠條也可以。”
我們點頭。
可很快,我們吃了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