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時候,我就喜歡胡思亂想,隻是胡思亂想而已,狹小的空間,不通風,心跳好像快了。
“軒文,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我在班上沒有朋友了,暑假也沒人來找我玩,我打電話過去,她們都說有事,我媽帶我出來逛街,在旁邊的衣服店裡休息一會,剛好碰上你們爸爸,我媽和老板娘認識在說話,就讓我過來找同學玩一會。”
“哦。”
就是來找我玩一會,那玩好就可以走了,再也不見,不對,開學了還要見麵,那就開學見。
“我,我明天能不能過來和你一起做菜?”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好像很有意思,我在家裡從來沒有碰過菜刀。”
“嗯。”
“你答應了?”
“嗯。”
我是不喜歡她,所以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可如果真的討厭,我不會搭理一句話。
至於喜歡……
又會是什麼模樣呢?
“你變了好多,軒文,以前你很凶的,現在怎麼話這麼少?”
以前,多久以前了呢,一年,還是兩年,人果真是會長大的。
我沒說話,她又說:“你彆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很凶,這點我不否認。
我想繼續凶下去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從那天起,又或是從哪天老師說了我,爸爸媽媽說了我開始,我變得內斂很多。
“那天的事是我不好,還好沒留下什麼傷痕,對不起。”原班長盯著我的臉頰,還記得打的是我哪麵的巴掌,欲言又止,像是一個不會安慰人的笨蛋,“你……”
還疼嗎?
我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她想要問的話,可她沒有說出口,或許覺得這樣問有些可笑。
是可笑。
疼不疼打自己一下不就知道了。
說起來,我自己都快要不記得了,到底是左臉還是右臉被人打了一巴掌,反正,不會忘記有一邊的臉被人打過,哪一邊不重要,因為另一邊不會再拿出去讓人打。
後門被她關上。
她小聲說:“其實,軒文,你就是和男生在一起的時候吵了點,彆的地方都挺好的,不穿增高鞋都這麼高。”
“你也不矮。”我不喜歡坐後排。
她心滿意足地笑了下,繼續說給我聽:“我知道,是他非要來和你吵的,他來找過燕子,我也在,他說撞到人不關你的事,讓燕子不要生你的氣,要生就生他一個人的。”
有人對我好,她羨慕了?
雖然沒有點明他是誰,但我知道。
死魚根本不知道我早就和燕子結下了梁子,那次碰撞,我也有責任,沒有出聲是因為我內心就是抱著要看好戲的念頭。
原班長被班主任撤銷班長的那一天,其實也是一樣的。
她哭得泣不成聲,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一下課,她站著走出教室門。
有人碰了她一下,她馬上和刺蝟一樣發作起來,大聲罵道:“不長眼啊!”
那眼神既凶狠,又可憐。
老師還在場呢,當然是又被說了一頓,她站著擋在門前哭。
彆人都不敢理她。
我站起來上廁所,不走後門偏偏要走她站著的前門,經過她的身邊還很腦抽地說了一句:“彆哭了,我們一起去玩吧。”
那一刻,我想冰釋前嫌,她不想。
在她看來,我是耀武揚威,可沒人知道,我說這句話掙紮了多久,從她上課不停埋頭在哭的時候,我就考慮該說一句什麼樣的話,該不該對她笑。
“滾開。”她重重推了我一下,害我撞在門上,看都不看一眼急著跑走了。
我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隻覺得她不值得我去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現在我收回這句話。
以前,我是笨蛋,現在她是。
我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