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有落差,可我還是忍了,隻要有小蛋糕吃總比沒有好。
哼。
我隻能安慰自己,那小蛋糕可能不好吃,花花綠綠的東西,像是那個梅花糕上放的紅綠絲,我們就不喜歡,蛋糕上也會撒一粒粒的東西,先嘗一個看看也好。
好吃,再去搶他們的。
我也答應了:“那就買兩個,你們拚吃一個,我們拚吃一個。”
老爸滿意地摸著我們兩個的頭。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
從早等到晚,老爸也沒有去買,我們問起,老爸才說忘了,他一直很空閒地在玩牌,能忘真是厲害。
看在他答應給我們買蛋糕的份上,才讓他一直玩下去的。
可他卻忘了?
過分。
“現在吃過晚飯了,還要吃嗎?”老爸根本就不想買給我們,不然就不會這麼問了,因為我們早就說過“想吃”了。
我們還沒說什麼,老媽就已經說:“吃過晚飯了還吃彆的,吃不下是浪費。”
“吃得下。”我們試圖要回煮熟的鴨子。
可鴨子還是飛了。
老媽說:“明天買。”
明天不是我們的生日,他們今天怎麼哄我們,到了明天都會忘得一乾二淨,我們不會再提起要吃蛋糕的事情。
不在生日那天吃,也沒有那麼想吃了。
我們兩個板著臉不說話,任誰看了都知道我們不開心。
店裡來了熟人,老爸讓我們叫人,我們也不叫,叫了能有什麼好處?誇一句我們很乖,不過是敷衍的話,能有吃的實在嗎?
熟人走後,老爸說要出去上廁所。
回來帶了一塊小蛋糕。
我們兩個都笑了,有吃的馬上就忘了剛才還在鬥氣的事,樂嗬嗬地吃起來。
味道,不怎麼樣,中看不中吃。(和現在的千層蛋糕,慕斯蛋糕不是一個檔次的,就是一個蛋糕胚子,上麵塗些五顏六色的醬,再放個假櫻桃的那種,這麼說,大家應該能明白。)
我們吃剩了。
老爸在老媽過來前吃完了,免得挨罵。
小學時期的媽媽總是那麼不近人情,總是那麼火氣衝衝,總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放心裡,我們看不見。
刀子嘴,豆腐心。
老媽說,我隻有這一點像她,而妹妹,嘴上不會說什麼狠話,除非是真惹急了她,像是動她小棉襖這種事,更多時候是在嚎啕大哭。
這一點,是像媽媽的?
她小時候哭過幾次,又有幾次是有人來安慰她的?
外公,肯定有關心過她。
媽媽是個孝順的女兒,孝順外公也孝順外婆,不過,在我眼裡,她可能更喜歡外公,因為外婆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那麼有些思想就很重,而外公要稍微好一些,對我們兩個外孫女也很喜歡。
去鄉下看望外公,媽媽顯得比往常焦急。
“錢先給你,免得我忘了。”媽媽擔心自己會忘記給錢,隻要事一多,難免會忘記一些小事。
三輪車司機坐到他的駕駛位上,笑著啟動車子道:“你忘了,我也不會忘的,等到了目的地再給我,我要把你們送到你們想去的地方才能收錢,現在收了,到時候還可能是我忘了,再問你們收一遍就不好了。”
老媽想了想,覺得也是,就朝著我們坐好。
司機又問了一遍:“都坐好了沒有。”
“好了。”老媽檢查一遍東西,確認沒有遺漏後舒了一口氣。
啟程出發。
去鄉下。
一路上的噪音很響,這種電動車被小時候的妹妹稱作是拖拉機。
“阿音,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在外公家,看到了拖拉機就問我們那是什麼,還說以後不要坐拖拉機,要坐小汽車呢。”老媽望著大馬路旁邊,附近有小村子,能看到田地。
妹妹還在吃肉包,她吃東西一向很慢,細嚼慢咽,和個貓一樣,吃到最後總要剩一點,說是說等會吃,可等會,還有更想吃的東西,吃剩的沒人吃隻能丟掉。
“這又不是拖拉機。”妹妹煩悶地回答,雖然這不是拖拉機,卻和拖拉機一樣吵鬨。
老媽看回來,喊我:“阿文。”
“嗯?”我回過神。
“在想什麼?”老媽問我。
我回道:“沒想什麼。”
老媽又繼續說:“你還記不記得,第一回坐這種車,阿音指著說,這就是拖拉機,哭著非不肯坐。”
我看了看妹妹,說:“不記得。”
那應該是很小時候的事,比上小學還要早,或許是在幼兒園的時候,不止是妹妹,我也經常哭,放肆哭,會有幼兒園的老師來安慰。
我們從不尿褲子,比起給孩子換沾了屎尿的褲子,過來安慰一個隨便說幾句就能不哭的孩子,顯然要輕鬆許多。
畢竟,上幼兒園的孩子都會哭。
我看到的景象就是這樣,大人送孩子來幼兒園門口,要走的時候,孩子就哭。
而我,牽著妹妹的手走著自己的路去教室。
我們認路,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