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嗎?
為什麼我覺得他也心虛了,是在撒謊呢?
很快又到了領貧困生補助的時候。
這回,隻有菲兒一個人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記得上一次是她和冬陽一起出來的,我路過正好看到。
冬陽低著頭在和菲兒說著話,菲兒似乎看到了我也沒有和我打招呼。
我也裝作沒有看到他們去了彆處。
擦肩而過後,繼續做著,自以為是的傻事。
他的沉默不語,是因為見到了喜歡的人而不敢開口,還是因為彆的,如我一般的自卑。
換座位後。
我和小明成了新的同桌。
課間。
不知何時起,將用過的單麵膠滾成一個球的習慣再次風靡起來,他們是看到有人這麼做覺得好玩才特意買了單麵膠滾成球,用都沒有用就這麼做,上麵沒有粘著連同錯字一起撕下來的紙,想要滾成一顆大球需要耗費更多的單麵膠。
但這對於他們來說,不是問題。
畢竟,單麵膠很便宜。
可是,有些東西就算花錢也買不到,要是壞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小學時,我就害怕有人玩彈弓,皮筋,牙簽這些東西,萬一傷到眼睛,有錢也不一定能治好。
能治,也不一定能恢複如初。
那麼皮乾什麼,純粹是欠抽,抽了還這麼皮,那就是抽得不夠用力,或是沒有讓他自己也嘗嘗這種被無故波及到的滋味。
我老老實實坐在位子上寫作業,厭煩極了身旁吵鬨的聲音,但隻要他們不來惹我,我也不會出聲去製止。
我隻想,獨善其身。
他們愛玩就玩吧,如果能和妹妹在一個班,或許我也會一下課就圍著妹妹轉,隻要彆碰到我的桌子。
偏偏,他們這麼喜歡圍著我身邊這個好學生小明。
他的作業才剛寫,就有人過來要借。
又是這個胖子差生。
幾次三番地來借作業,抄完了都不記得及時還,還總喜歡把書弄皺弄破,要我是小明,早就不願意借了,可是,可能男生沒那麼斤斤計較,又或是彆的原因,小明還是願意借作業給他們抄。
差生等得無聊,在一旁玩起了他剛做好的球,丟在課桌上能發出咚咚的聲響,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但我還能忍,小明出聲說他的不是,讓他想抄作業就去彆的地方玩,他走開了,可沒一會就把球扔了過來,砸到了我眼鏡邊貼近眼睛的地方。
眼角有些痛,眼睛一下子無法睜開,有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來。
該死。
我好想發脾氣撿起這個球,照著這個差生的腦袋就砸下去。
可我賠不起。
我家裡隻有一百塊,為了賠學校裡的桌子而準備的,我的課桌不是我的,而是這個差生的,被他弄壞後就趁早上換了去,每次我換了回來,他總會偷偷換回去。
當初笑話需要領貧困生補助的時候,他不是帶頭的那個嗎?
怎麼,連一百塊也賠不起?
一個班,有三個補助的名額。
我隻知道有菲兒和冬陽,另外一個人一直不知道,老師也從未提起過。
如果真是他,那他還真是討厭透頂。
我用著壞掉的桌子,每天都提心吊膽要賠錢,又想著老師來問我桌子的事,我就可以趕快把實情說出。
可惜,老師說弄壞了桌子要賠錢也隻是嚇唬嚇唬班上不聽話的同學。
雖然學期末真的有人來檢查桌椅的使用情況,但有一些小剮小蹭都說沒事,不用賠錢,等開學了就送新的過來。
可現在離學期末還有一段時間。
我一直焦慮不安。
偏偏又遇上這樣的事。
我真的要生氣了。
球滾在了桌上,我睜開眼想要動手去拿的那一刻,有人已經搶先拿走了。
差生在一旁低聲道:“明哥,還給我。”
小明拿在手裡沒有給,我趴在桌上沒有抬起頭也沒有傷心難過地去哭,眼角邊的這滴淚是被打出來的,而我隻想笑。
他知道他做錯事了,所以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得心虛,可他就是不肯先道歉。
這個時候,我期待一個英雄的出現。
但幫著我的永遠是女生。
小明沒有說一句話,好像在生氣,等差生走到他跟前再次討要的時候,他給了出去。
菲兒看不下去,過來幫我說話,詢問我是否有事。
而差生隻會彎著腰,把頭湊過來,從下往上地觀察我到底有沒有哭,看我沒在哭就和菲兒說:“她沒哭。”
“沒哭就沒事了?”菲兒大聲嗬斥著。
我的心裡一下子舒服多了。
菲兒過來問我有沒有事。
我還說不出話,擦乾淨眼角邊的一點點淚水,搖了搖頭。
如果……
沒有什麼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