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一直在長大,一直很懂事,一直想玩,卻一直沒有玩到想玩的東西。
沒有成年,哪怕網吧就在樓下,還是不能進去玩。
“我看到有學生進去玩。”妹妹動了要去網吧上網的心思。
難得她願意想著和我一起玩遊戲,我應該高興,可我害怕去了被警察抓走,未成年人不得去網吧上網,這話每次經過網吧都能在顯眼處看到。
網吧外也偶爾會有警車,可能隻是例行檢查。
“有錢不賺,他們是傻瓜啊。”妹妹無所謂道。
“要身份證怎麼辦?”我們兩個沒有去過網吧,不知道上網的流程,那些男生去網吧也許偷了他們家長的身份證。
如果必須要用身份證登記,那我們可以拿誰的?
兩個人一起去就要兩張身份證,偷偷拿出來實在是太冒險了。
這段時間,老媽經常要用她的身份證,時不時就要拿出來,用好了再放回去,房子的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隻是沒有房產證。”老媽抱怨著這件事,“不過總算是買到了一套,叫農民房,沒想到出了農村還要住農民房裡。”
“不是叫新村。”我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老媽順著我們道:“好好,叫新村就新村,再新的村裡麵住的也都是農民,他們的房子都是分的,我們的是買的,辛辛苦苦大半輩子就為了買這麼一套房子。”
早知如此,當初何必那麼麻煩把戶口轉到鎮上?
“我是在鎮上讀書,在鎮上米廠上班,又和你們在鎮上結婚,戶口就跟過來了,當初還問我戶口要不要留在鄉下的。”老媽說起陳年往事,“我想都結婚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就算想留在那,你們外婆也不會同意,外婆同意,你們舅媽也不會同意的,我也沒想那麼多,那個時候都是鎮上戶口好,能遷到鎮上當然就遷過來了。”
現在呢,有消息說,外婆那邊要造一個新村,重新選個地方造房子,原來的老房子都要拆掉,地也不用種了,確切說,是不讓種了。
種地才賺幾個錢啊。
造一棟房子,一戶就幾十上百萬,那才是賺大錢。
鄉下的新村聽說是彆墅,有三層,每家每戶隻要拿出一點點錢來就可以住上了,而且是有房產證的,也就是說,以後缺錢了隨時可以賣掉。
不過,這按規矩來說,是拿祖宅換來的住處,不能隨便賣的。
連祖宅都賣,不就預示著家破人亡?
而現在的問題是,已經亡掉的人還埋在地裡呢,怎麼可能說搬走就搬走,以後的祭祀怎麼辦?
外婆打電話過來說給老媽聽,老媽還在愁房子裝修的事情,外婆的事情又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娘舅願意去上班了,舅媽也在起早貪黑地做著流水線的工作,新村的事至少還要等上了兩三年才會有結果,這點時間,夠把要交的錢給賺出來了。
隻不過表弟又不願意去上學了。
他比我們小一歲,明年該上初三了,初三的成績影響著能不能上高中。
舅媽愛嘮叨,而且比起我們的老媽,更是喜歡以自我為中心,常常數落成績不好的表弟,把他貶得一文不值,導致他自暴自棄,沉迷於遊戲。
“你以後想不想和我一樣弄得滿手都是烏漆嘛黑的然後回家。”還在廠裡乾著維修機床的娘舅曾勸過表弟,那個時候的表弟已經不想上學了,但是聽了勸。
這一次,娘舅已經去了另外的廠裡上班,說不動他。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機會。
或許,他想的和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我們沒有偷偷去網吧,而是光明正大地商量著買一個可以玩俄羅斯方塊的遊戲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