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明明不熟,隻是在一個班,是一個班的同學而已。
為什麼他抬頭看到我又要下意識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沒撞到你吧。”
我們離得是很近,但他沒有碰到我,我也隻能望著他說完道歉,頭也不回地順著走廊直直離開。
不該走後門,沒禮貌的是我。
每次被詢問有沒有事,也都簡單地點頭或搖頭。
還總是喜歡胡思亂想。
我很快進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壓抑著自己的心跳聲,平複下來後嘲笑著自己,非要多想什麼,剛才明明可以走前門,等著走後門就為了多一次和他碰麵的機會,卻什麼也不敢說。
或許在他的眼裡。
我是一個很凶的人,總是和我道歉是怕我生氣,怕我報複,從而影響他學習,因為我不經常開口說話,還總是冷著一張臉。
唉。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好後悔,好害怕這一次他會討厭我,剛才和我道歉的時候完全不像以前的樣子,脫口而出是他的教養,可話裡隱隱約約的怒氣又到底是不是衝著沒長眼睛的我。
我猜不透。
等到下一次,再有機會碰麵,他也許會冷著臉看我,疏遠而陌生的眼神,出現過在父母的眼中,不止一次,不希望暗自喜歡的人也會變成這樣。
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不該把他想成是這樣善變的人。
這一次又在教室後門相遇,他似乎已經一掃陰霾,還露著笑和我打招呼:“嗨。”
嗨,我低著頭輕輕張開了口,發出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到。
他喊住我,問道:“軒文同學,樓梯上人還多嗎?”
我回過頭,搖了搖頭,他看著我,客氣地和我道謝。
我移開視線,轉過身抓緊時間去搬自己的椅子,去得太晚也不好,至少要趕在領導上台講話前乖乖坐在椅子上。
沒人說話,我的椅子不小心發了點聲響,嚇得我趕緊抱起來。
旁邊做題目的人看過來。
我的餘光看到了。
天歌看著教室剩下的幾個好學生,催著他們也快點:“人都走光了,你們也快點走吧。”
“你先走吧。”竹竿子分秒必爭地做著題目,“我把最後一道做完就來。”抬起頭朝天歌笑了笑,“要不,你先幫我把椅子搬下去?”
有病啊,天歌幫他搬椅子,他站著寫題目嗎?
這應該是玩笑話,可我克製不住我的怒氣。
天歌脾氣很好,當即放下自己手上的椅子,一口應下:“那你先做題目,我幫你把椅子帶下去。”
還有一個男生也起哄要天歌幫忙,除了班長還能是誰。
嵐姐在一旁噓他,豪爽道:“你拿不動椅子,我幫你。”
“嵐姐威武。”他厚著臉皮道。
沒了班長,又有一個和天歌關係好的男生出聲起哄,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的男生也這麼會開玩笑。
果然是一個班級人太多了,名字都還沒記全,更彆提深入了解了。
高二會分班,高一的同學有必要記全嗎?
記住了,卻分開,不是會很傷感。
可我還是記住了天歌。
話說回來,兩隻手怎麼拿得下三把椅子,總不至於把自己的丟在這裡跑第二趟。
如果有人拜托我,我可能會這麼自認倒黴又樂在其中。
不知道天歌會怎麼做。
我停下,隻是為了看熱鬨的。
雖然他們真要天歌幫忙,我很有可能會出聲要幫忙,畢竟我是一個從小就能手提四個泡滿熱水的熱水瓶的女孩子。
再多就不知道行不行了。
奶奶不讓試,怕我燙著,也怕我把熱水瓶摔了。
再買要花錢。
他們好像發現我了,還誤會我真的想幫忙。
文文弱弱的男生咳嗽兩下,自顧自說:“還是算了。”
“你呢?”天歌問竹竿子,“順便幫你拿下去。”
“彆了彆了,你們先走吧。”竹竿子含糊不清地回著,手上的題目已到關鍵時刻,不能再分心了,不然開幕式結束,他都還在樓上待著,想到這,他又問,“我能不能不去啊。”
我搬著椅子走出去,天歌還在門口等著竹竿子決定是椅子先走還是人和椅子一起走,聽到他又在問些不著調的問題,懶得回答便跟在我後麵離開。
走廊上沒有很重的腳步聲,更不會有椅子拖動的聲音。
這一點不難,卻很少有人做到。
我搬得動椅子,但一開始搬起來的姿勢不對,椅子有往下掉的跡象,停下來調整一下就好了,身後有人跟著,不敢回頭去看,萬一我把椅子放下來,擋了他的路,又或是他撞上來,不是又要和我道歉了,明明不對的人應該是我,總是這樣毛毛躁躁。
算了,到樓梯口的時候放下歇會,再搬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