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一愣。
這話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了。
她轉身便要走,想著去走廊上再抓一個學生問問。
女生在桌板裡翻找著什麼東西,傳來了一陣塑料紙折疊的清脆聲音。
她喊住了白晝:“這個點食堂應該沒飯了,我這兒有個三明治,你吃吧。”
白晝回頭看去,一個飽滿且色澤完美的三明治擺在女生的掌心裡。
那個三明治不像便利店賣的那種,而是自己在家裡用生菜和雞肉做出來的三明治。
白晝的表情有些糾結,想了想她還是搖頭拒絕了:“這是你的午餐吧,還是你自己吃吧,我會想辦法的。”
總不好把彆人的午飯搶了吧,那樣豈不是真成了校霸?
白晝乾不來這種事。
女生並不在意。
她站起來彎著腰隔著衣服拉住白晝的手腕,將三明治一把塞進了她懷裡。
“我減肥呢,不吃中飯的。”
白晝沒有再推辭,收下了這份好意。
女生正要收回手,白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叫白晝,謝謝你的午餐了。”
本來她以為什麼都不會發生,然而就在握住女生手腕的刹那,一段段死亡畫麵湧入了白晝的大腦。
這些畫麵和她曾經看到的那些很不一樣,互相之間交錯重疊,毫無邏輯可言。
【女生站在校長室的窗邊,從窗戶上一躍而下,她的發絲輕揚,眼睛裡滿是話語,可是到頭來什麼都沒有說。她凝視著教室裡那些旁觀的學生,眼神冷漠。】
【白色的病房裡,女生躺在病床上,她全身插滿了管子維係著她的生命。有一名中年婦女正坐在她的床旁,拉著她的手講著什麼,說著說著便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無人的教室裡,一群人將她圍在牆角,一遍遍毆打著她的身體取樂,他們手上拿著從花園裡采來的舌頭花,那些花像是食人花那樣張著嘴往女生身上咬。女生被他們扔在角落裡,像是垃圾。同學們踩著鈴聲走進教室,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熟視無睹。】
【女生坐在班主任麵前哭訴,班主任一邊聽著一邊給她遞紙巾,然而他話鋒一轉,指責女生為什麼要欺負同學。女生絕望地抬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從班主任的辦公室一躍而下。】
【手術台上女生的腦袋被切開了一半,醫生正說著一堆專有名詞搶救著她的性命,有什麼東西被取出了,又有什麼東西被放進去了……】
白晝猛地從死亡畫麵中抽離。
她有些奇異的感覺,這兩個在不同地方發生的畫麵是兩種毫不相乾的故事。
更讓她感到驚奇的是,她之前嘗試握了那麼多人的手都沒有任何反應,隻有這個女生有死亡畫麵。
白晝對她的身份存疑。
短暫的接觸下,女生很快地縮回手。
她的表情有些懊惱,但很快便調整正常:“我叫夏鈴,我猜你剛來應該對這裡比較陌生,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可以問我。”
白晝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忐忑,低聲問:“你……一直在被霸淩嗎?”
女生一愣。
白晝看見她的脊背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瞬間緊繃了起來。
她慌忙說:“沒有的事,你不要瞎說。”
仿佛和她的這句話有了印證,班級的後門被人粗魯地撞開,一行人踢踏著步子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
是那幾個為數不多麵容長得很正常的人。
白晝看見早些時候被她掐斷脖子的那個也在裡麵。
他的臉上帶著一模一樣的僵硬笑容,雙手環抱在胸前,仿佛程序設定好一樣地踏步走進來。
那群人像是沒看到白晝一樣,徑直從她身邊繞過,推搡著夏鈴將她擠到了角落。
他們從口袋裡掏出那些舌頭花,惡作劇般地朝她身上揮舞。
可每一次的揮舞都會在她身上留下傷口。
白晝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情在她的眼皮底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