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江閒(2 / 2)

不為長訣 江時弈 5232 字 3個月前

帝君麵上依然是帶著笑,不過笑中儘是憐憫,隻是一道金色的光閃過,手中的劍便被擊飛。

“哐當——”

劍落在了承雲宮的地磚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手中劍被震飛,虎口處傳來一陣酥麻感,半臂都不得動彈,江閒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埋下頭,肩膀聳動,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天道……天道……口口聲聲全都是那天道……”

他和帝君實力懸殊太大,他知道天外雲鏡的眾仙沒一個是他的對手,但他唯獨殺不掉這個他最想殺死的人。

江閒站起身,冷漠地看著帝君:“如果謝九霄是打破天道平衡秩序的罪人,我江閒便會證明我的命不會由你一手操控!你也隻是天道的走狗!你這一輩子就在天道的囹圄下當好你的帝君吧!”

“你這種循規蹈矩的人,千年萬年也逃不開天道對你的桎梏!”

“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做那高高在上的帝君,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算是死,我也要為九霄闖出一條血路。”

說罷,他決絕轉身,撿起被帝君擊飛的長訣,神色悲痛,沒有絲毫留念,離開了這個困了他千年的天外雲鏡。

江閒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帝君用來鞏固自己地位稱手的工具罷了。

若是帝君找到了更好的工具,江閒是去是留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

很顯然他有新的刃了。

天不容他與謝九霄,那他也沒有在天外雲鏡呆下去的必要了。

三千紅塵塵來塵往,浩浩蕩蕩千萬人過。

誰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誰是命運既定的天選之人?

他在紅塵三千載,是過客,還是天選之人?

五年後。

嶷玉山深處。

晨曦微露,太陽猶如一麵紅金的大圓鏡從山的那頭升起,蒼穹之上,日光透過山間的層層晨霧,照進殘垣斷壁的仙觀中。

仙觀外的牆壁上,白色的牆皮脫落嚴重,牆麵凹凸不平。

此觀周圍雜草叢生,顯而易見,已是很久沒人踏足此地。

木門吱呀作響,仙觀上供奉的神仙石像麵容經過時間的腐朽,五彩的顏色褪去,暗淡無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相貌,依稀能看出是個高八尺有餘,體型修長,麵如冠玉的神仙。

神像前的貢台上落了灰,隻有一盞鏽跡斑斑的燭台支撐著已經燒一半的白蠟。

神像右側有一神龕,神龕內的木牌上似乎鐫刻著“鶴清仙君”四字,曆經不知多長歲月的腐蝕,字跡早已看不真切。

日光透過那唯一一扇被蚊蟲咬出破洞的紙窗。

角落堆著容一人歇腳的稻草堆,原本用來跪拜神像的蒲團被人枕在頭下。

日光照在稻草堆中那團白色的身影上。

江閒覺光刺眼,蜷縮成了一團,疲憊不堪,片刻後才舒展開身軀,晃晃悠悠地醒了過來,睜開雙眼。

他那雙眼如寂靜的潭水一樣幽深不見底,沒有光澤,像是失去了生機。

新的一天又到了。

他在嶷玉山五年了,對日夜的更替已經麻木。

江閒掐指一算,不多不少,今日恰巧是他來人界的第五年。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稻草,將素白道袍上的褶皺撫平,從供桌上拿起白色的發帶將長發挽起。

隨後將稻草上包裹著黑布的劍一拿,一身單薄修整的素白道袍,身形修長挺拔,麵色淡然,就算是立在破敗的仙觀中也蓋不住那清冷絕塵的氣質,倒真像遺世獨立的山中仙人一樣。

將劍背在了身後,江閒推開那搖搖欲倒的木門,往嶷玉山下走去。

集市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有穿著打了補丁的粗麻布衣的小販在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