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偶爾能聽見客棧外遊走的野貓叫聲,而他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久久未眠。
最終,他還是陷入了夢境。
夢中。
在漆黑的湖水之底。
身體被湖水包裹其中,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呼吸不上,鼻腔和耳朵都灌入了湖水,他試圖呼吸,卻喘不上氣,仿佛被一隻手給扼住了喉嚨。
唔……
他在湖水中睜開眼,漆黑的瞳孔在湖水中熠熠發光,閃著明亮的光芒。
很快,雙眼被一雙毫無溫度的大手附上,雙眼前是一片漆黑籠罩。
對方的另一隻手纏上了他的腰,拉著他一同沉淪。
他想掙脫,卻控製不住夢境中的自己,不知是自己使不上勁還是對方的力氣太大,那雙手如蜉蝣撼樹一樣紋絲不動,隻能聽見自己的嗚咽聲,以及身後之人沉悶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他們纏繞著沉入了湖的深處……
一聲低沉的龍吟從湖水底部傳來。
夢境破碎。
江閒陡然驚醒,軀體都在發涼。
夢中那雙手附上他雙眼的冰涼觸感還在。
江閒緊緊攥著自己心臟處的衣料,素白的道袍被抓的皺皺巴巴。
他急促地喘息著,咳嗽了兩聲,夢中窒息的感覺太過真實,感覺自己要從肺部咳出水。
他這些年也做過夢,無非是夢到天外雲鏡的事,以及……夢到謝九霄。
那些都是他曾經曆過的事。
可他為何會毫無征兆地做出如此詭異蹊蹺的夢?
不過江閒也沒再多想了。
人界有句話叫做,夢裡發生的事現實裡都不會發生。
“算了,夢與現實相違。”
咚,咚,咚——
木門被叩響。
“江仙君,該啟程了。”
原來已經到了清晨了。
江閒這才反應過來去看窗外的天色。
還是早早啟程,儘快把事情解決去找白澤問謝九霄的下落吧。
江閒起身拿起桌上纏著黑布的劍,隨後推開了木門:“不必叫我仙君,在人界還是叫我道長吧。”
狐姝輕笑一聲:“也好,江道長昨夜沒歇息好嗎?看起來麵色有點差。”
狐姝看到了江閒那唇色泛白,眼下有淡淡青影,定是沒有好好休息。
隻是做了個夢,也沒必要說出來。
“無大礙,啟程吧。”江閒話很少,頷首示意狐姝帶路。
狐姝也不多語,轉身離開,江閒緊隨其後。
浮玉國和大梁國相距也沒多遠,狐姝雇了輛馬車,就停在客棧前,她拉開了車簾坐了進去,江閒也跟著進去,二人坐在馬車一左一右,中間跟隔了一條河一樣。
見二人已經坐穩,車夫一甩韁繩,驅馬開始行駛向浮玉國。
一上馬車江閒就閉目養神,絲毫不給狐姝搭話的機會。
狐姝本就是個多話的性子,見江閒如此模樣,冷哼了一聲,隻好彆過臉去看著簾外沿途的風景。
馬車吱吱呀呀,很快眾人出了城,駛入了城外的樹林,車輪在路上留下車轍的痕跡,耳邊隻能聽見細碎的風聲和馬蹄聲。
“江道長。”狐姝輕聲開口。
江閒動了一下。
“我隻知道當年的大概……那些年我在閉關,待我閉關出來後神女才告訴我你已經離開天外雲鏡了。”
“雖說我隻見過謝九霄一麵,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是個極好的人,畢竟是江道長的摯友。”
“如果他真的……沒有死的話。”狐姝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帝君那邊是個麻煩,也不知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