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這句話不是在問他,而是給了江閒一個期限,江閒應下了:“能。”
帝君又抬頭用那溫潤如玉的笑容道:“那便好。”
因為帝君下的指令,所以江閒不得多待,當晚他便跟老道士道彆辭行了。
老道士也很惋惜江閒的離去,不過聽聞江閒是尋到了親人,也不好讓江閒留在道觀,畢竟當年遇見江閒就是因為江閒隻身一人孤單得很,又無親朋好友在身邊,瞧江閒可憐便收了江閒為徒,多年相處早已把江閒當做了自己的後輩,甚至還想等自己壽限將至之時將道觀托付給江閒。
不過江閒既是尋到了親人,雖是不舍,但是也隻能由江閒去了,他總不能攔著江閒不讓江閒去尋親。
江閒在這道觀中的六年裡,也對老道士生出了異樣的情緒,但是他說不出來是什麼,他從未經曆過,自是不知道是何等情緒,直到後來他才恍然發現,這大抵是他當年在人界看見過的一家人團聚在一起的親情吧。
他也未替老道士見到那晚綺麗絢爛的場景,老道士不過多久就離世了。
在老道士離去後,時間的流逝和天外雲鏡繁雜的事物讓他整日為了蒼生而奔波在三界之中,將此事給逐漸忘卻。
如今他終於知道了當年老道士想讓他看的是什麼了。
難得的盛景。
難道這真的是巧合嗎?
冰糖葫蘆、鐵樹銀花……
明明自己都已經遺忘掉的記憶,怎麼會有人“誤打誤撞”剛好讓他記起。
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玄主的安排。
江閒偏過頭,正想出口問身側之人,卻恰巧對上那饕餮麵具的黑白獸眼。
玄主一動不動,手搭在那高台的憑欄處,就靜靜地、一聲不響地凝視著他,就連台下精彩絕倫的焰火戲都沒給一個眼神,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沒有偏移分毫。
玄主比他微高一些,他隻要略微抬頭便能與他對視。
二人之間的氛圍突然變得奇怪異樣了起來。
江閒打破了這奇怪的氛圍,出聲詢問:“你怎會知道我過往的事?你究竟是何人?”
明明老道士想讓他看焰火戲的記憶,是連帝君都不知道的,與他隻有寥寥幾麵之緣的玄主怎麼會知道?
玄主沒有回答,晚風吹過了二人之間相隔的空隙,江閒額前的碎發被吹起,那雙眼中恍若有星辰大海,倒映著他的麵具,在鐵樹銀花的照耀下閃著細碎的光。
他麵具側掛著的紅珠被風吹起,又落下,撞擊麵具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故人。”
玄主輕聲道,聲音被晚風帶入了江閒的耳邊,讓江閒聽得清清楚楚。
最後一道鐵樹銀花被撒向高空,台下的鬼群也沸騰了起來,相對於台下熱鬨的場麵,高台之上顯得安靜極了。
江閒瞧見玄主這模樣,也放棄了追問的想法:“罷了,我不追問了,你上次也同我說過,再次見麵會告訴我你是誰,等今夜結束我也能知道。”
“玄主大人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