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遠嫁,從潓州到京兆要坐船北上,因此到時候謝四郎君會親自從京兆來迎親,梁槐寧長這麼大也隻坐過一回船,那還是數年前去拜見外祖家時。
梁夫人笑了笑道:“咱們家有多少家當,你儘放心便是。娘雖疼你也沒有逾矩,這都是簪纓世族一貫的規矩罷了。”
梁槐寧遂才安心下來,她淺笑道:“話說,昨兒嫂嫂還給女兒寄了一封書信來,照例問過祖母,爹爹和娘安好後,餘下信中便多是關乎於謝家之事。”
梁夫人聞言心裡熨帖的很,她欣慰笑道:“你嫂嫂最是疼你,知道你要嫁到謝家去,她自小就是長在京兆的,這些京兆簪纓世族之事就沒有不知的,她早早便一口應承下來會好好照顧你的,所以瞧你這孩子是多有福氣。”
梁槐寧也這樣覺著,她投生在梁家,有時候想起那些醃臢的門戶都不由得感慨自己命好。梁家是伯爵,家裡清貴,吃穿不愁,姐妹間雖有時有些小齟齬,但是擺在台麵上便不論了。
家中祖母慈愛,爹爹和娘也是相敬如賓,雖然也有小娘們卻從未鬨出什麼風浪來。她這前半輩子自然是順風順水的很,對此她已經很是滿足了。
“娘說的是呢,能做爹爹和娘的女兒是我的福氣。不過,嫂嫂那封信裡關於謝家之事倒是言說的仔細。謝家三房人,長房和三房是嫡出,夾在中間的二房是庶出。嫂嫂在信上提及到二房當家的二老爺年輕時便去了,獨剩下孤兒寡母,這許多年來國公爺對二房也是頗多照拂。”梁槐寧將這些事娓娓道來。
梁夫人頷首,她依稀回憶道:“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二房的沒了當家的自然不容易,好在二房太太膝下有兩個郎君支撐門戶,也不會絕了後。謝家國公爺素有清正名聲,國公夫人也是慈愛的很,斷不會刻薄了二房去的。”
梁槐寧點點頭笑道:“正是這個理。女兒原本想著謝家人口眾多,若是嫁給長房長子,日後作為宗婦,身上擔子總歸是不輕鬆的。好在是長房次子,女兒也有偷閒的機會,將日子過暢快了才是最要緊的。”
梁夫人笑了笑指著她無奈道:“你啊你,就知道偷懶。往後為人子媳,這些話可不能說出來,要惹人笑話的。”
“女兒知道,女兒至多也不過是在娘身邊念叨著的。”梁槐寧俏皮一笑,端起一邊的酥山挖了起來。
仔細算來,這是她在家裡過的最後一年。這時候看什麼都不免有些觸景生情,總歸長在潓州,這一朝要到京兆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頭總歸有些不適應的。
梁槐寧便喜歡黏在梁夫人身邊,梁夫人笑著感慨這就是個麥芽糖,可真是甩都甩不掉的。
時候一晃便到了年下,這個年家裡過的極其熱鬨。興許是這一年家裡頭又嫁出去了一個女兒,又或許是明年初梁槐寧要出嫁,讓家裡人歡喜的是遠嫁杭州的大姐姐在初二這一日也回來了。
出嫁女一般在年初二回來拜年。近兩年因著夫家一攤子事,總也脫不開身,梁初嫣這一回好容易得了空回來更是帶了十幾個箱箱籠籠。
梁初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