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指著澄哥兒,哭著抹眼淚道:“妙然,你好好瞧瞧這是你的親兒子啊,若是你與瑫兒和離,澄哥兒還這麼小往後可怎麼好?後娘哪裡能比得上親娘,你就真的忍心麼?”
虞氏本就疼愛孩子,聞言眼圈一紅,淚珠子滾滾,她忙從梁槐寧懷裡接過澄哥兒,母子倆哭成了一團。
這場麵瞧著讓人心裡很不舒坦,梁槐寧和謝叡珣退至一旁,她這才發覺除了六郎君和幾位未出閣的小娘子外,連大姑太太都到了。
三太太薑氏顯然也是剛到不久,她瞧著撇過頭去,縱然她不喜虞氏跋扈,可此事完全是二郎君咎由自取,不甘虞氏的事。
梁槐寧望著虞氏的模樣,哭的眼珠都腫了,她雖然才進謝家,不了解虞氏是個怎樣的人。可昨日去慈壽院請安,虞氏也是光鮮亮麗的人,連三奶奶都說虞氏是高門貴女,素來高高在上的擺架子的模樣,可是眼下梁槐寧很難將虞氏同三奶奶話裡的模樣給對上。
她心裡隻覺得很沉重,一個驕傲跋扈的高門貴女變成這番模樣,也不過幾年時間。人心易變,何況是郎君的心,每一段婚姻都有難言之隱,縱然是那些攜手到最後的,都是過了一個檻又一個檻,何其不易。
梁槐寧不經意間瞥了旁邊謝叡珣一眼,她與謝叡珣相處時間不長,初見也隻是覺得他很貼心,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可往後也許他也會變模樣,這些都是未能預料的事。
也許,她該做的是降低些期待。年少時,她也曾讀過“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樣的詞,乍讀起來覺著美好,可梁槐寧是清醒的人,知道郎君三妻四妾,能做到不納妾的人她沒見過。
即便爹爹和阿娘感情不錯,可爹爹也有雲小娘等幾個妾室,她也有庶出姐妹。
謝叡珣明顯察覺到梁槐寧的視線掃了來,可待他望過去時,梁槐寧卻迅速地挪開視線,頗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模樣。
國公爺拍了拍桌子,望著謝叡瑫恨鐵不成鋼道:“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想要怎樣?如今全家因著你的事都聚在此,也好做個見證,你是想如何解決此事?”
從下午跪在慈壽院開始,謝叡瑫一直不肯吭聲,二太太瞧著心口一痛,她忙不迭道:“瑫兒,你祖父問你話呢,你當真要為個賤婦休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麼?你好好想想,你如今這般可對得起你在天之靈的爹。”
二太太從謝叡瑫幼時便念叨著已逝的二老爺,但凡謝叡瑫做錯了什麼便是對不起已逝的爹。
這些年,他活的太壓抑了。
謝叡瑫感受到周遭都是不善的目光,長輩們望向他時是恨鐵不成鋼,兄弟們都是瞧不起,他打小就被人管著,沒有一日做過真正的自己,這一次他要如自己的願行事。
他抬眸望向國公爺,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和冷淡:“麗娘已經有了我的血脈,我要迎她入門做平妻。若是虞氏能接受,便這樣稀裡糊塗過下去,若是她不願,那便和離,一個妒婦,沒資格做正房奶奶。”
話落,內室一片寂靜。
齊老夫人閉了閉眼,隻覺得一切都完了。
二太太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