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一根嗎?”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包萬寶路,宋玉妍嗤笑一聲,從煙盒裡拿出一根。倒是沒有急著抽,而是掐在手上把玩。
“你的粉絲知道鏡頭後麵的完美愛豆會抽煙嗎?”
“我還以為你會勸我彆抽煙。”車銀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道:“我在直播的時候就和粉絲說了,我除了口味清淡人不一定單純,這不算違背人設吧。”
宋玉妍無言以對,把爆珠掐破夾住煙的頭端對他說:“借個火,謝謝。”車銀悠彎腰點燃打火機的一瞬間,恍然覺得對麵的這張皮囊是真的很優越。
“你不覺得我們像是偶像劇裡的男女主嗎?明明都在這個圈子裡,卻從未碰過麵,初遇是在不知名的小店。”
“再遇是在舞台上,剛好我的團出道,你拿了一位這難道不算緣分嗎?而現在,我們兩個都被困在了這裡,雨夜、路燈、還有現在抽著同一個味道的煙。”
車銀悠用他那得天獨厚的嗓音輕輕地訴說著,仿佛希臘神話裡用聲音蠱惑人心的海妖塞壬。
宋玉妍搖了搖頭說:“你把眼中捕獵者的興趣收一收,我和你不是一類人的,你也用不把我當成同類,我不會是你的玩樂對象。”
在他身上隻能感受到興趣,而沒有真誠,所以她說話也就不委婉了。
“是嗎?”車銀悠看著她側臉的指印覺得有些好笑:“圈子裡大家不都是這樣嗎?速食戀愛,你被導演教訓不就是違背了這個圈子裡約定俗成的規則嗎?”
“也許吧。”煙快抽完了,她也該走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圈子有的時候很大,希望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
“我的經紀人到了,要不要送你一程?”雨下的有點小了,車銀悠看著宋玉妍走進雨夜裡的背影,忽然大聲喊道。
現在晚間檔的肥皂劇現在都不拍這種劇情了,宋玉妍擺了擺手,融入了夜色中。
好不容易淩晨兩點回到家,看著冷清的屋子,連飯團的喵喵聲都沒有,她才想起來好像把飯團放在了鄭宇盛家。
身體疲憊不堪,滑落在沙發上,她有些酒精不耐受,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柔軟的沙發裡。半夢半醒中,前世的記憶在腦海裡不斷閃回。
在戛納走紅毯時無數的菲林伴隨著鮮花和掌聲;時代周刊盤點的最偉大女演員的頭條;剛入行時家裡人不讚同的表現甚至是軟封殺;第一部女主的文藝片就拿到了金像獎的提名……
這一切都被那一句所定格“你在這裡裝什麼清高?”那張臉被放大再放大,寫滿了扭曲著的瘋狂。
宋玉妍從夢中驚醒,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手不自覺地往旁邊摸了摸,石青色的沙發布被濡濕。
她猛地一下坐起來,仿佛驚魂未定。這不是她的世界,她沒有家了,她真的沒有家了。宋玉妍默默地抱著腿,明明前世都是三十歲的人了,現在卻像一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
哭的毫無美感可言,就像是學的那些演戲技巧全部都還給老師們了。
哭到眼睛乾澀,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才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她像是一個孤島一樣漂浮在這個陌生又熟悉地世界。
從2010年到2015年,時間隨手就偷走她對於世界的五年了解。
第二天倒是一個明媚的晴天,陽光溫柔地講她喚醒。宋玉妍感覺睜眼都有些困難,洗漱的時候看見自己的杏眼腫成了核桃,隻剩下一條縫隙。
今天下午有一個訪談,明天有一個古馳的晚宴,行程還算少,宋玉妍就直接打電話和經紀人溝通:“雨姐,你把我這兩天的行程都推掉了吧,我想空出兩天,有很急的事情。”
對麵經紀人不想讓自家藝人任性,下午的訪談還好,明天古馳的晚宴可是重中之重。突然放他們鴿子恐怕會影響對方在考察期對藝人的印象。
“玉妍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古馳的晚宴都要推?我這邊剛和蘇城官方這邊協調好,你、古馳還有他們聯名推出一個昆曲係列的腰帶。這個要是成功了,你在南韓時尚圈的資源那可是獨一檔了。你定好行程突然改變,人家隻會覺得你在耍大牌。”蔣雨苦口婆心地在勸,不希望她因小失大。
宋玉妍有些猶豫,但還是堅定地讓蔣雨推掉。在這個世界沒有她的錨點,到現在都有些自毀傾向,就算是工作也拿不出狀態。
蔣雨悠悠地歎了口氣,發工資的才是老板,她隻能建議不能指手畫腳。
掛了電話之後的宋玉妍,打開手機定了最近一班飛往港島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