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接新活兒(1 / 2)

又是“地府常駐人員”,也就是被禁止進入輪回的“危險分子”。然而讓薑禕成覺得奇怪的是,這位葉蓮娜言行舉止都很正常,也不抽薄荷糖,怎麼就會跟祁旻那些反體製分子一樣會被Meme盯上呢?

但這隻是她個人的小疑惑,見到祁旻當然還是要說正事兒:“那個……你不是要找我代言麼?”

“哦,對,代言。”祁旻在薑禕成的左邊坐下,空中飄著的“請勿靠近”紅色標記立刻發出了一聲警報:“該嫌疑人具有未確定危險性,模因監管所提醒您請勿靠近。”

祁旻用手揮向懸浮在空中的紅色標記,毫無疑問地,她在虛擬世界中的手隻是穿過了這條標記,而完全沒有觸碰到它。顯然,這玩意兒並不受到地府“物理規律模擬係統”的約束。

薑禕成有些被這個警告標記嚇到了:“不是……要不還是等這個嫌疑人警告摘下來了,咱們再聊吧?”

“嗐,沒事兒。”祁旻擺了擺手,敲了一下吧台的桌麵,麵前就憑空出現了一杯褐色冒著氣泡的液體。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戴著這玩意兒,日子也得照樣過啊,是不是?”

薑禕成心說,您成天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可不代表彆人都得跟您一起搞事兒呀?又看了一眼旁邊粉色頭發的葉蓮娜,後者卻也是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

“代言的事兒吧,是這樣……”祁旻神情自若地繼續說道,“我找你其實倒也不是為了給某個具體的東西打廣告,而是想拜托你去聯係一下彆的星際探險家。”

“彆的?”薑禕成有些詫異。她雖說是星際探險家這個行業裡很有名的成員了,但要想真正聯係到彆的星際探險家,倒還真不容易。

任何一個太陽係公民都知道的事實是,星際探險家是一個內部差異很大的職業。有一小部分星際探險家就像薑禕成這樣,是靠做科普或者科普相關產品賺錢,本質上屬於第三產業。不管賺得多少,至少還能算是一份體麵的工作。

而其他絕大部分星際探險家,都是所謂的“太空淘金者”,被“機構”雇傭去尋找天體資源的打工仔。而這些“打工仔”們之所以會選擇星際探險這個要遠離人類社會、忍受旅途寂寞的邊緣行業,主要的原因卻是由於他們在人類社會中本身就是被邊緣化的人士。

十年前曾有針對星際探險家的調查表明,受星際開發集團雇傭的星際探險家們,其中患有未知原因精神類疾病的概率高達60%以上。換句話說就是,大多數星際探險家都是“病人”,他們正是因為無法和彆人建立健康的社會關係,才會被主流排斥到星際探險這個不怎麼需要交流的行業中②。

跟受星際開發集團雇傭的星際探險家交流,就像是跟精神病人交流一樣費勁。正是因此,薑禕成即使要去彆人發現的宜居行星做生存挑戰,也無法在之前做準備工作時聯係到真正發現那顆行星的星際探險家。儘管那個發現了“藍珀”的探險家肯定會有更多一手資料,但薑禕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人家壓根兒不會回複自己的消息,所以也從來沒有指望能在這方麵獲得更多幫助。

她以為祁旻應該能知道這一點,可是祁旻的反應顯示出她可能完全不知道這其中的困難:“就是那些受雇於星際開發集團的人,比如發現藍珀的那哥們兒,他叫什麼來著?”

“簡佚——星際開發集團員工都用編號,但是他筆記上的署名是‘簡佚’。”薑禕成解釋道,“不過直接去問多半兒得不到任何答案,星際探險家跟他們發現的天體資源之間沒有所有權或者知識產權上的任何聯係。而且在他發現藍珀之後應該有不少人發消息詢問了,顯然都沒有得到回複。”

“從網上發消息肯定不會回的,所以我們才想著需要有人當麵去找他——也不一定是他了,反正要多找幾個星際探險家。”祁旻用手指敲著桌麵,“我們——我跟蓮娜、安東還有其他這些人——我們都沒法離開地府,所以得找個彆的什麼人幫忙兒。大探險家,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價錢好商量。”

從祁旻隨隨便便就在地府買個酒吧的手筆,價錢方麵應該可以讓她滿意。可是在薑禕成看來,祁旻顯然是個搞事兒的危險分子,她的對象和朋友估計也不會是什麼遵紀守法的人物。雖然有錢賺,她主觀上也不太想趟這趟渾水。

“我能問問,你們這是想做什麼嗎?”薑禕成先是還算禮貌地問道。

她從餘光裡能看到右邊的葉蓮娜給祁旻使了個眼色,然而祁旻還是並不在意地說道:“這不是要發展係外行星旅遊麼,Meme打算先在地府建一些測試項目,讓‘死人’先體驗一下兒離開太陽係的旅遊產品是什麼感覺。這樣在地府裡都是虛擬的,沒有安全隱患也方便修改,等到debug得差不多了再在活人的世界裡上線係外行星旅遊項目。”

她喝了一口杯子裡應該是可樂的東西,繼續說道:“因此我們需要降落在係外宜居行星的一手資料。從你的直播和其他探險家的筆記裡的確能獲得不少有用的信息,不過這些還不夠。按照我多年做地府項目開發的經驗,要想在意識儲存計算機裡完全複刻現實中星際旅行的體驗,必須得要親曆者直接參與才行。”

薑禕成心裡有些嘀咕,如果要親曆者直接參與,其實像她這樣做科普類的星際探險家不就足夠了麼?何必非要找那些“精神病人”。不過相比於這個疑點,薑禕成更關心的是她言語中透露出的更重要的信息。

“等會兒,你說這是Meme打算做的項目?”薑禕成問道,“這麼說來,是Meme把這事兒安排給你了?”

Meme——代表著秩序和製度的、地府的所有者和實際統治者——竟然把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安排給祁旻這樣的反體製分子來完成,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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