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第三百四十五章(1 / 2)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薑禕成在得知了同步的風險之後,還是決定在不必要的時候都離祁旻遠一點兒。

而在休息時間祁旻肯定會留在地府吸薄荷糖,薑禕成就重新開啟了仿生身體的控製,在客房的洗手間清空了廢物箱裡的食物混合物之後,就有些小心地走出了門。

其實作為客人在沒有陪同的情況下,貿然在主人的房屋裡溜達是不禮貌的。不過按照甸果和月珠的個性,他們似乎都並不在意這些。而且薑禕成也不打算去窺探卡謝皇帝與國君的秘密,她反而更願意找到他們聊一聊。

薑禕成從中殿走廊的副樓梯下到一層,走到大廳的時候看到停區有一個人影。她以為是國君月珠,想過去打個招呼,走近了卻看到那人穿著一身黑色,似乎是花野。

對了,花野是甸果和月珠的兄弟,他也是皇宮中殿的主人之一。

在薑禕成開口之前,花野就看到了她:“您好。”

他沒有像一般的卡謝人在談話時那樣躺著或者靠在軟墊上,而是直著身子坐在矮桌前,拿著筆似乎在紙上畫什麼東西。

薑禕成走了過去,把翻譯係統暫時關閉,切換到了漢-拉丁語:“您好,花野貴人。”

“貴人?”花野忍不住笑了,“您太陽係的翻譯係統仍然卡謝語的敬稱翻譯成這個詞,真有些奇怪。”

薑禕成走到停區,對他問道:“您認為應該怎麼翻譯?”

“這個詞的起源不是卡謝語,它原本的意思是‘智慧的人’。”花野平和地說道,“在我到一六一三近虹足之前,簡就已經把這個詞翻譯成了‘貴人’。這是牽強附會,我們並不會用‘貴’或者‘便宜’形容人。”

“我想他這麼翻譯並不是指價格的高低,‘貴人’這個詞在我們的漢語裡指地位顯赫的人。”薑禕成不得不為簡佚辯解了一句。

雖然這個敬稱是有點奇怪,但是“貴人”也反映了社會地位更高的實質,而且總比見人直接叫“大聰明”聽起來正常些。

“這倒是無所謂,幸好簡沒有把平民翻譯成‘賤人’。”花野開了個玩笑,儘管搭配著他這一身沉悶的黑色和平直的語氣,讓這玩笑聽起來也有點兒冷了。

看到薑禕成似乎有些猶豫,花野又指了指他對麵的軟墊,說道:“您請坐。”

“謝謝。”薑禕成在他對麵坐下,目光不自覺地瞟到了他正在繪製的畫上。

卡謝人最常用的書寫介質雖然被翻譯成“紙”,但這種材料的質地其實是介於宣紙和絲綢之間。這種“紙”的。纖維沒有編製成的絲綢那麼規則,但也是在製作過程中需要進行一番梳理的,在厚度和宣紙類似的情況下,強隊卻遠遠超過了地球時代太陽係人所使用的普通紙張。

但也是因為纖維排列規則方向性強,墨水在紙上容易發生往一個放下的洇散,因此卡謝語的文字都是橫平豎直的,而且橫道比豎道更密,就是為了防止墨水往同一個方向洇散導致文字模糊。而除了字體本身的特征之外,卡謝人的墨水也是具有較強的油性,這樣不容易沿著親水性強的纖維擴散。

而花野正在繪製這幅畫的方法,就是利用了卡謝墨水不易滲透的疏水性。不易擴散意味著顏料不會很快在紙上乾涸,而疏水性強就給分層提供了基礎。因此便可以先用水在紙上繪製輪廓,而將顏料填入空白處,在水風乾的同時顏料逐漸滲入纖維,從而形成自然的漸變顏色。

隻是這張畫的主題讓薑禕成有些看不懂。這幅畫的畫麵裡沒有任何可以辨識的主體,然而線條卻十分清晰,藍紫色的弧線充斥著整個畫麵,像是要表現“藍珀”的草場,而其他顏色的圓點和波浪線點綴在其中,似乎是代表著植物的花和果實。

薑禕成知道卡謝人對於植物有特殊的崇尚,服裝的花紋也會模仿各種植物,但是這樣抽象的表達方式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您在畫什麼?”薑禕成問道。

“處於花季的草甸。”花野平靜地說,“是我記憶中的畫麵。”

“嗯,這很……寫意。”薑禕成雖然能從顏色上猜得出來,但卻完全無法辨認其中的圖形。

“我剛出生不久時就得了眼萎縮,在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是個盲人。”花野解釋道,“因為看不見具體的物體,我隻有在夢裡才能‘見’到顏色。”

薑禕成有些驚訝,想要對他的不幸表示一下兒遺憾,卻又不禁有點兒疑惑:“像這樣的情況,您也可以附身到新的身體上吧?”

他說的“年輕時”應該是第一次出生真正年輕的時候,但即使如此,按照卡謝皇族的條件,給新生的家族成員換個身體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我不是原生卡謝人。”花野卻並不掩飾地說道,“那時候聽聞卡謝帝國進攻其他小國,我作為詩人編寫了很多諷刺卡謝軍的歌曲。後來卡謝軍打到了我們的村子,他們斬殺了老弱病殘,但卻留下了我。”

薑禕成知道,卡謝軍隊斬殺老弱病殘,是因為他們當前的身體沒有什麼勞動能力,還不如換個新的。勞動人口對於卡謝帝國而言是最重要得資源。

“為什麼要單獨留下您?”薑禕成問道。

“將軍希望我能為卡謝軍寫讚歌。”花野回答道,“您應該猜得到,將軍就是甸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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