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薛姨媽得了消息,如何好話說儘,對薛蟠千叮萬囑,見著張雲逸切莫胡言亂語。
隻光這一等,就等了七八日得光景,才得到王夫人明日遊園的通知。
不過,榮國府內卻有人比她更加著急。
如果說賈瑞賈天祥,是隻惹人生厭的癩蛤蟆,那麼張雲逸這個張天祥,則是招人惦記,能夠招財進寶的金蟾。
隻是,眼熱歸眼熱,可前腳王夫人才派她探望過秦可卿的情況,短時間內,卻也找不到再去東府的理由。
偏偏原先還攛掇自己的賈蓉,也不見前來商量,眼見著外頭的傳聞越來越多,白糖似乎也已經投產,心下更是焦急。
正尋思一旦熬過二月,再打著探望秦可卿的名義,不曾想,月尾這天,賈母卻忽然來了興致,要去會芳園踏青。
一麵急忙派人去東府傳話,一麵暗自尋思,大庭廣眾,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招蜂引蝶。
以至於午後分派差事時,竟接二連三出了差錯,虧得平兒在旁提醒,才不至於鬨出亂子。
黃昏將近,離開三間抱廈,回到自家屋內,平兒不無擔憂道“奶奶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跟太太告個假?”
王熙鳳敷衍道“哪有什麼不舒服,不過是想著明兒老太太遊園,有什麼需要提前準備的,一時走神罷了。”
“那就好,奴婢還擔心奶奶身子不適,明兒遊園忙裡忙外……”
“是啊!”王熙鳳麵露沉思,“咱們回去早些歇息,今兒晚上可彆再拉著我鬨騰,明兒還有一大攤子事呢!”
說到鬨騰,平兒臉上不由浮現一抹緋紅,羞道“奶奶儘拿我打趣,哪回不是奶奶強拉著奴婢做那起子勾當,這會子倒將鍋扣到奴婢的頭上。”
“嗬!上回不是還埋怨我不讓你伺候二爺,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她盤算著李代桃僵,考慮到平兒沒有經驗,擔心屆時露了餡,便提前帶她熟悉熟悉個中流程。
饒是隻有二人在場,平兒也被她羞得麵紅耳赤,跺著腳道“奶奶!奴婢何曾埋怨過奶奶?”
“哦?那就是埋怨你二爺不將你收房咯?”
“奶奶快彆作弄人了,奴婢可從來沒想過這些。”
“唉!我本來還想,等你二爺這次回來就成全了你,你既然沒這個想法,那便當我沒說。”
平兒畢竟比不得自己,張雲逸一旦知道上當,難免產生心理落差,惱羞成怒之下,未必就肯服軟。
他不是賈瑞,一昧強逼隻會適得其反。
隻能軟硬兼施,威脅的同時,還得打個杆子給個棗兒,許他跟平兒常來常往,以做補償。
今日借著機會半開玩笑的機會打了埋伏,事後平兒便是不滿,也能夠拿這話堵住她的嘴。
平兒哪裡知道這些,暗道,這會子我若反口,怕是又要換來一頓取笑。
隻得無奈道“奴婢對奶奶一心一意,偏奶奶總是疑神疑鬼。”
王熙鳳聽罷,意味深長道“你既一心一意待我,我也不會叫你吃虧,你且記住今日的話,少不得便宜了你。”
平兒被她說的一頭霧水,暗自尋思,莫非是在考驗自己。
當下也不再多言,陪著王熙鳳一道吃了晚飯,伺候著洗漱完畢,一同回屋上床。
她與銀蝶不同,自幼跟隨王熙鳳,賈璉不在家,王熙鳳也不介意她上床同睡,加之最近有意引導,早已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