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榮府都請了,寧府自然也得一家子整整齊齊。
故而,離開了逗蜂軒,尤氏又來到了天香樓。
秦可卿主仆早從瑞珠口中得知,張雲逸加官進爵,聽聞爵位已然與賈珍平級,自然喜不自禁。
如果說,之前她們還擔心張雲逸不能硬抗賈珍,現在卻沒有了這個擔憂。
且不說他還領著天工院的實職,光說聖眷也不是賈珍可以比得。
當然,清官難斷家務事,張雲逸畢竟不姓賈,想要徹底解決,終究還得抓賈珍個現行,再捅到賈敬那兒。
想到這,秦可卿不禁心頭恍惚,傳訊總歸有個時間差,不可能每次都如上回一般趕巧。
便是張雲逸聞訊立即趕來,可終究還要麵對賈珍的糾纏。
夏日本就輕裳單薄,倘若被他扯開了一絲半縷,豈不是也要被叔叔看見?
產生這個念頭,她第一時間冒出的,竟不是被賈珍糾纏的羞憤,而是思考張雲逸看到後有何反應。
待反應過來,已是羞愧交加,那張嫵媚絕倫的俏臉頓時抹上一層紅霞,愈發攝人心魄。
寶珠見她雙頰生春,魂不守舍的模樣,略一沉吟,湊到耳畔,低聲道“奶奶!這是給大爺慶賀,咱們做為主家,可得早些過去招呼客人!”
秦可卿聞言,身子微顫,眸子浮現一抹迷離。
寶珠這番話看似並無不妥,可細究起來,這奶奶、大爺並無前綴,頗有歧義。
且又以主人家自居……
雖說慶賀的喜宴是寧府安排,也說得過去,可終究有些不妥。
若是擱在以往,她多半要指正出來,而今,卻不由產生一絲念想。
既然午夜夢回,沒少代入香菱,又何必欲蓋彌彰?
隻是,念及彼此的身份,終究免不了心虛,忙借口道“是了!咱們還是快些過去,嬸子上回差平兒過來,送了兩瓶玫瑰露,還一直沒有機會道謝呢!”
……
皇宮,禦書房。
“平身吧!”
張雲逸謝了恩,正慶帝抬手虛托,笑容可掬道“朕近來感覺神清氣爽,看來這功德加身已有些成效,愛卿還得再接再厲啊!”
張雲逸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心理作用,忙回道“臣定不叫陛下失望!”
正慶帝沉聲道“嗯!朕近來尋思,既然仙民之法是為了造福於民,那麼輕徭薄賦,整頓吏治,肅清貪腐,杜絕兼並盤剝,是否也同樣可行?”
“皇上聖明,隻要結果是好的,肯定會有效果。”
他這裡耍了個小聰明,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哪怕想法再好,真正執行起來,也未必就會得到好的結果。
這一點,在古代尤其明顯。
受限於信息的傳遞,是不可能做到上行下達的。
哪怕是看似簡單的輕徭薄賦,也是一樣。
每年的稅銀中,有多少火耗被沿途的官員中飽私囊,一旦減少了稅銀,火耗也必然相應減少,吃慣了肉的沿途官員,有幾個能耐得住喝湯?
隻怕到時候還得另行找補。
而土地兼並更是曆朝曆代的頑疾,除非有教員的魄力,否則休想徹底根除。
甚至,搞不好還會鬨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