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太搖搖頭:“這屋裡的家居,都是前房東留下的。我瞧著風格古樸雅致,便都留下了。”
杜夜宸心下了然,對阿寶道:“拿把斧頭來,你將櫃子後麵的壁板劈開。”
“是。”阿寶聽命,下樓尋了趁手的工具。
他生來比旁人有力,身子骨也是一等一的練武好苗子,被杜夜宸救了以後,便送到練武師父那裡學了功夫。
不過劈個櫃子,對於阿寶來說,顯然是手到擒來之事。
阿寶單手掄著斧頭,瞧著沒怎麼使勁,可那一臂下去,櫃子靠牆的那麵壁板應聲而裂。
說來也怪,櫃子靠牆,後頭應該是磚瓦牆壁,怎可能被鐵斧劈開。
幾人幫忙扒拉裂開的木板,這才發現,哪裡有牆啊,這櫃子後麵是個可供人彎腰鑽入的暗道!想來那鬼魅,就是住在裡頭的!
見狀,尹顏納悶之餘,心裡頭也不慌了。
她點了幾盞風燈,人手一隻,朝地道裡走去。
這地道幽深,一路通向地下,風燈的光也照不到多遠,也不知先前的屋主建造這條通道的目的何在。
杜夜宸似乎瞧出尹顏的困惑,他冷不丁解釋了句:“早些年南城戰亂匪亂頻頻,想來是為了避難,故而建造了此等隱蔽暗室。”
尹顏了然點頭,嘟囔:“原是這麼一回事。”
幾人悶頭往下走,很快,視野變得開闊。暗道儘頭,是個狹小的房間。房間裡淩亂不堪,到處擺放著生活用具,而床上,蹲著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他瑟瑟發抖,不敢同尹顏等人對視。
鄭太太此時才從睡夢中真正清醒過來,這一場麵的衝擊對她來說刺激太大。
她望著眼前的男人,失聲尖叫:“你是誰啊?!”
看來,這個人並不是鄭先生。
也就是他在假扮鄭先生的鬼魂,一直裝神弄鬼嚇唬人!
男人一見尹顏等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抱頭,結結巴巴:“我隻是暫時寄住在這兒……”
他這鬼話,沒幾個人想聽。
尹顏想到,要是她買下洋樓,住了半年才知道家裡還待著其他男人,恐怕惡心得連飯都吃不下。這不就是寄生在這棟小樓裡的害蟲嗎?如同附骨之疽,同洋樓裡長久存活。
尹顏直倒胃口,嘟囔:“都說買一送一是實惠,可若是這樣的附贈法,那可真是倒大黴。”
杜夜宸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男人,即便是這種情形,他也不慌不忙,八風不動。
他似笑非笑地道:“恐怕是沒經過主人家同意的寄住吧?”
男人從濃密的夜幕中被人攥出來,頭一次見光,什麼都怕,訥訥不敢言語。
鄭太太難堪極了,逼問:“屋裡頭那些花啊,牛奶杯子都是你搞的鬼?並不是我先生鬼魂回來了?”
男人怯弱地看了鄭太太一眼,輕聲道:“太太,我沒有害你的心思。我隻是……見你日漸憔悴,不得已才……”
“我呸!要你好心!”鄭太太麵上青一陣白一陣,她不知說些什麼好。今日讓旁人看儘了笑話,又慶幸還有外人在場幫腔,沒能生出什麼事端。
平日裡難不成一直有這麼一個人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嗎?定然是這樣,這人才會連她和丈夫的溫情約定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鄭太太心有餘悸,咬牙道:“不行,我要告訴警察廳的人!”
男人一聽要見警察官,一下子慌了神。他手足無措地朝前爬行,在觸碰到鄭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