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詞很微妙,京乘雲由此品出這並不是個百分百靠譜的組織,但世上又有哪個單位能說自己從沒出過岔子?
她供職的殯儀館還弄混過逝者遺體呢。
負一層寬敞、明亮,空氣裡有淡淡的花香。
那是玫瑰花的氣味,京乘雲一直很喜歡。
她今年25歲,鯨生前20年始終在海裡修煉、生活,海邊懸崖生了一朵孤零零的白玫瑰,修煉得累了,京乘雲浮在水麵上,嗅著玫瑰花香入睡。
轟——
來不及從美妙回憶裡抽身,一股巨大的氣浪襲來,直劈麵門!京乘雲眼疾手快,先是抓住阮慧的臂膀,又一巴掌扇碎迎麵砸來的陶瓷花盆。
氣浪散去,京乘雲定睛一看,發現5號操作間的大門不翼而飛。
一片狼藉中,唯獨京乘雲巍然不動,雲淡風輕。
阮慧縮在她旁邊瑟瑟發抖,驚魂未定,正焦慮後怕地一圈圈搓臉。若不是被及時拉住,她恐怕就要受傷了。
“沒事了,慧姐。”京乘雲需要彎下膝蓋,才能與阮慧平視。她拍拍新朋友的顫抖脊背,道:“好像是爆炸了,我陪你過去……嗯?什麼東西?”
困惑地垂眸,京乘雲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腳邊趴著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約莫是隨氣浪撞在自己身上的。
這男人的眉眼猶為漂亮,容貌昳麗,皮膚白皙,分明是昏死,卻如安睡著一般,唇上泛著一層瀲灩水色。
京乘雲大大方方地審視著美人:“他是什麼物種?需要叫救護車嗎?”
“是、是狐狸精……超厲害的九尾妖狐哦!”被嚇著了不要緊,能及時調整好心態就是好樣的,阮慧已恢複平常,“不用叫救護車,他扛得住的。”
知曉負一層的爆炸後,時穿局立刻安排專員來處理。
那位昏迷的漂亮男人則被送進醫務室,京乘雲與阮慧經曆了爆炸,同樣被要求前去檢查。
醫務室滿是消毒水氣味,醫生檢查過京乘雲的情況後,由衷讚歎:“居然毫發無損,不愧是虎鯨!”
京乘雲哈哈大笑,坦然接受醫生的讚美。她尚未笑完,就感覺到一道怪異的視線盯著自己,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原來是受傷的漂亮男人醒了。
傷者名為蘇子樂,屬於狐族裡比較高級的那一支——九尾妖狐。
隻要他將血脈報出來,就注定得到人們的吹捧,那四個字仿佛生來就是強大的象征,不僅貌美,更妖力高深。
蘇子樂已然清醒,他愧於額頭的傷勢,不願抬眸,隻微微挑起眼瞼打量眾人:“這位是?慧姐拉來的新人?”
知道時穿局近日在招募員工,蘇子樂很快猜出了京乘雲的身份,也得到了阮慧肯定的答案。
他抿著薄薄的唇,麵覆寒意,容貌更顯得清冷動人:“剛才我是撞到了這位小姐身上?”
京乘雲熱情地遞出右手,想與這位美麗的準同事結交:“你好,我叫……”
“真是不好意思。”蘇子樂冷笑,居然沒有半分回握京乘雲的意思,他後撤了臂膀,滿眼都是警惕,“我的右臂好像也受了傷,抬不起來。”
沒禮貌!京乘雲腹誹兩句,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蘇子樂的表現,很符合京乘雲對九尾妖狐一族地刻板印象,他們不僅生得美麗,還高傲自大,極難相處。
既然難相處,那就不相處。
蘇子樂的眼神冰冷又熾熱,將京乘雲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這行為已然失了分寸和禮貌,他卻渾不在乎:“剛才設備故障,發生了爆炸,我才會暈過去……”
完全沒有必要的一句解釋,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京乘雲對自己身體的硬度心中有數,如果蘇子樂不開口,她萬萬想不到這方麵來。她回以蘇子樂一記淺笑,無聲開口:是嗎?
——是嗎?真的是受到爆炸的衝擊才昏倒,而不是因為撞到了我身上嗎?
蘇子樂瞬間冷了麵色,側過臉去,不再看任何人。
醫務室裡的事情已畢,京乘雲還心心念念著入職的事,於是拽著阮慧直奔人事部,說自己不必再了解時穿局了,立刻就要辦入職。
人事部將她分配到任務部第五組,算上她在內,第五組共有3人:狐狸精組員蘇子樂,袋鼠精組長蘇子樂。
時穿局任務部分好幾個小組,這些取的名字都千奇百怪,例如“就輪得到我這個妖怪反對部組”“要打去練舞室打組”“火葬場滅火專員組”,名字雖怪,倒是很符合各自的主要業務。
譬如京乘雲隸屬的第五組叫做“世界沒惹任何人組”,就負責穿進小說等次元中,專門阻止那些可能會毀滅世界的bug。
“哈哈,挺幽默的。”京乘雲忍俊不禁,“一隻袋鼠一頭虎鯨一條狐狸,就能阻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