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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內坐著的兩人聞聲,齊齊向門口望去,隻見雲疏與陸霄並肩站在屋外,正躬身行禮。
仔細看去,還能發現兩人靠得很近,雲疏似乎是借了陸霄的力才能站穩,上半身還有些搖晃。
“哎呦好孩子,”徐禎徽見狀,急忙招招手,一臉擔憂地對雲疏道,“快進來坐著吧。”
她的目光緊盯著雲疏,看她被陸霄扶了一把才直起腰,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表情十分揪心,似乎十分心疼這個進門才一天的新婦。
“早聽酌月軒那邊的人說你身子不舒服,我原想讓你晚些再來,沒想到你這就過來了。”見雲疏走進來,徐禎徽的眉頭緩緩舒展,臉上掛起溫和可親的笑。
誰料夫妻二人進屋後,並未坐下,而是走到陸謙與徐禎徽麵前,直直跪下行了跪拜大禮。
“這是乾什麼?”徐禎徽嚇了一跳,匆匆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話間就要去扶起雲疏。
“兒媳不懂禮數,勞累父親母親在此等候許久,是兒媳不敬,請父親母親責罰。”雲疏的聲音低低傳來,期間還咳了兩聲。
陸霄沒有開口,隻是和雲疏伏在一起,等待陸謙和徐禎徽的發落。
上首的兩人對視一眼,陸謙輕輕搖搖頭,徐禎徽立馬會意。原本還驚訝的麵龐立馬換上一副親和的笑,語氣也柔緩許多。
隻見她扭頭示意鄔媽媽去扶起雲疏,隨後溫聲開口:“你並非故意,實在是身體不舒服才來遲,我和你父親不是那不體諒孩子的苛父嚴母。如今你們才新婚,正是喜慶的時候,責罰就不必了,快起來喝杯熱茶舒緩舒緩。”
雲疏由著鄔媽媽將自己扶起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陸霄也跟著起身,於她身側落座後,立刻為她倒上茶水。
直到兩人都坐定後,陸謙又看向徐禎徽,示意她開口訓話。
“你既嫁入陸家,以後便是咱們陸家的人,日後定要好好扶持丈夫,操持內宅。還要為陸家開枝散葉,不得生妒胡鬨,惹是生非……”
耳畔嗡嗡作響,雲疏有些聽不清徐禎徽後麵的話,隻能低著頭表現得和順。陸霄也並未注意到她的異樣,還在回答徐禎徽那些“夫妻和諧”的話。
手不自覺地攥緊桌麵,掌心被尖銳的桌角磨得通紅也感受不到一絲疼痛,方才靠藥丸壓下去的暈眩再度席卷而來,讓雲疏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這頭暈嘔吐絕不是偶然,雲疏猜測是有人想讓她在今日出醜,落下不敬尊長的把柄後,便可任人拿捏。
不過從徐禎徽方才的一番話與動作來看,她似乎並不是背後主謀。種種跡象表明她似乎是那種體貼兒媳、溫和親厚的婆母,甚至比雲疏的養母沈蘭月還要和善。
好似是瞧出雲疏的痛苦,徐禎徽並未再訓誡太多,吃過二人敬來的茶後,接著道:“我瞧疏兒還是有些難受,二郎,你先帶著她回屋再歇一歇,等徹底爽利了再去裡邊見嬸嬸們。”
“是,多謝父親母親體諒。”雲疏在正堂中站定,蒼白的臉上揚起一個勉強的笑。
陸霄的手正扶在她身後,貼著腰側將她虛虛地攬進自己懷中,直到回房後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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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實在撐不住,隻怕夫人還要去見過嬸嬸們才會回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