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謝餘的能力,於騫有些話不需要說透,他就能明白意思了。
於騫之前答應了太後,重提迎回前皇的事。他確實做到了。但是為了促成這件事,這中間遇到多大的阻力,也得讓太後看到。
否則這事情輕輕鬆鬆辦到了,太後還真的認為,你於騫已經成為了一個可以左右朝堂的權臣了!
因此這段時間,他放任陛下和群臣在這事上扯皮、拔河。
而他就是不表態。
但是當謝餘來到京城,他就要開始發力了。
他要讓太後知道,促成於騫這麼做的關鍵人物是誰!
他就是要為謝餘爭取更多的政治資本!為將來謝餘進入朝堂鋪路!
可關鍵是……謝餘的誌向,從來就不在官場上。
這話……能和於騫挑明嗎?
“你堂兄景瞻,前些日子被蔭授世襲副千戶。城守五營的佐擊將軍!人前人後顯貴尊榮。因為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不過是陛下拉攏我的手段罷了。”
“現在的陛下,已經和剛開始那個謹小慎微的成王不一樣了!為了快速掌控朝堂,他如今做的許多事,都有些急功近利了!包括任用那魏吉祥為東廠廠公!”
“徐元玉這廝……去年因為一句南遷之語,被陛下不喜,貶官三級,並言之不再重用。可陳德遵一句話,陛下又將此人官複原職!”
“哎……很多事,真不是我一個人能控製得了的。”
謝餘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個人想要左右朝堂,那是權臣。於騫這個性格,就注定了他做不成這個權臣。
於騫有他對未來的籌劃,謝餘同樣也有對未來的打算。
隻不過二人的出發點不一樣,就注定了未來的結局不同。
謝餘不打算再勸於騫什麼。
二人再寒暄一會兒,謝餘便準備去休息了。
結果臨出門前,於騫一句話,又讓謝餘無語了許久。
“甫城知縣何光耀謀反一事,東廠廠衛已經查明。何光耀舉報有功,已經被擢升為宋州知州了……”
沒想到,這次沒搞死何光耀,反而讓這家夥官升一級。
這家夥……還真夠難對付的!
……
翌日早朝,議過朝事後,這迎回前皇的話題又被提了出來。
接著君臣們又開始如往常一般來回扯皮。
本以為今天這事兒仍舊不會商量出一個結果,哪想到於騫突然站了出來。
“天位已定,寧複有他?故理當速逢迎。若彼果懷有詐,我有詞矣!”
滿朝文武一聽這話,齊齊變了臉色!
於騫這是明擺著告訴了陛下:您這皇位已經定下來了,隻要您不死,誰能奪去?所以您隻管把前皇接回來就行了。如果真出了亂子,那也算是違背了陛下的旨意!
到時候您想怎麼處置,都是合情合理的!
這等於是替周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啊!
我同意把之前的皇帝迎回來,但是回來之後,他不能跟我搶皇位。否則到時候我殺了他,你們誰都彆說我心狠手辣!
大家都看著於騫,不明白這位尚書大人,怎麼突然就掀底牌了。
難不成……他真的不在乎前皇回來之後,二帝之間會有怎樣的明爭暗鬥?
且不說諸位大臣們如何猜度,單說周昱,此時已經是一臉笑容了。
他看著於騫,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從汝、從汝便是!”
皇帝終於鬆口了。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說了。
最後出使瓦剌的負責人確定了下來,由右都禦史楊思敬擔任。
至於說其他人選,則由楊思敬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