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一連串人都捂著肚子要去茅房。
然而夾著屁股還沒等走到茅房,人卻一頭栽倒在地。
在人事不知的那一瞬間,一股子惡臭傳來。
還沒倒的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都驚呆了。
“臥槽,有人下毒,有人在飯食裡頭下了瀉藥!快把廚房的人抓起來!讓兄弟們都彆吃廚房的飯菜!”
“狗日的,究竟是哪個混蛋要害我們!”
“快去通知大當家二當家跟三當家!咱們寨子裡混進了內奸!”
這人長得瘦弱,吃得也少,以至於到現在隻是腹中微微疼痛,腦袋有些暈乎而已。
然而他不嚴重,那些個膀大腰圓,一頓能呼嚕一海碗粥的壯漢們,可遭了殃。
吃得多,喝得多,這攝入的藥量也大。
除此之外,身體還隱隱有些燥熱。
三者夾擊之下,根本沒人受得住。
中毒的這些人,哪裡還顧得上去找什麼大當家二當家的。
人人都往茅房跑,也就隻有那些還沒吃早食的山匪,得了提醒,火速往幾位當家的房中跑。
然而他們在外頭叫門叫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有人來開門。
最後小嘍囉想這事關重大,心中權衡過後,抬腳猛地踹了房門。
哪知這房門一踹便踹開了,似乎壓根就沒有鎖上過。
小嘍囉帶著疑惑走進去,立刻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兒。
一種巨大的恐慌湧上小嘍囉的心頭,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血腥味兒,該不會是屋子裡有人被殺了吧?
可是這是大當家的屋子,難道是有人以下犯上,把大當家殺了,或者是大當家殺了什麼人?
這些小嘍囉都不能肯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麼大的血腥味,一定死了人!
至於死的是誰,還有待驗證。
小嘍囉顫抖著腿,一步一步往裡走。
越是進到裡麵,血腥味愈發嚴重。
很快,他便來到了裡間大當家的臥房。
“大當家!”小嘍囉雖說已經有些心裡準備,但在麵對現實的時候,還是軟了腿。
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放眼望過去,赫然便是大當家慘死在床上的畫麵!
“啊!來人啊!大當家被賊人殺了!快來人啊!”
片刻之後,院子中響起了小嘍囉響徹雲霄的尖叫!
這慘叫聲很快便引起了其他山匪的注意。
畢竟是山匪聚集的山寨,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一群山匪來到了大當家的院落。
一同來的,還有好幾個神色驚慌的山匪。
大家夥當然不相信大當家突然死了的,甚至還質問第一個發現的人。
小嘍囉哪裡在意這些,隻是抖著嘴唇,指著屋內,讓兄弟們自個兒進去看。
片刻之後,一群山匪義憤填膺麵麵相覷地從屋子裡出來。
“究竟是誰殺了大當家,站出來,我要替大當家報仇雪恨!”
“快找人通知二當家跟三當家,讓他們來主持大局!”
山匪躁動不堪,稍有點些話語權見狀便站出來發號施令。
先前那幾個麵色倉皇的人戰戰兢兢地說道,“二當家跟三當家也,也被人殺了……”
這話瞬間引爆了整個山寨!
目前能站在這裡的,都是剛剛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還沒來得及吃早食的。
“怎麼可能,大當家死了,二當家跟三當家不能死!”
“就是,二當家一向是個不錯的,怎麼可能會有人與他有仇想要殺他。該不會是你們幾個胡編亂造的吧?”
在場的所有人中,幾乎沒有人相信繼大當家遭了難之後,二當家跟三當家也沒幸免於難。
若是二當家與三當家聯手要做掉大當家想要自己上位,他們倒是不覺得有問題。
畢竟三位當家明麵上雖然和睦相處,但私底下針鋒相對,時有矛盾。
結果現在有人跟他們說,他們山寨中的所有當家都死了。
怎麼聽怎麼不可能。
反正這話是沒什麼人相信。
說話的人見大家夥都不相信,大聲喊道,“你們不相信的話,自個兒看就好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胡編亂造!”
他又不是有病,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山匪都是暴脾氣居多,也不跟對方扯話,直接呼朋喚友,領了一大票人去二當家與三當家的住處。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仿佛死了爹娘一般。
“這可怎麼辦,三位當家都沒了,咱們這山寨可肯定是有了內鬼,就是沒有內鬼,殺人的也一定在咱們山寨之中!”
“不,應該不是咱們山寨的,守門的老劉被人發現打暈在雪地裡,現在人凍得隻剩一口氣!外頭也有腳印,很顯然是有人半夜闖進了咱們山寨,然後一口氣把幾位當家的都給做掉了……”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被下了毒昏迷不醒,上吐下瀉的,無一不在說明,有人要對他們山寨下手!
能當山匪的,又豈是傻子。
立刻便動起來的,全副武裝自己,應對那即將而來的危險。
不過也有那腦子靈光的,比如說第一個發現大當家屍體的那個。
一口氣死了三個當家的,而且是山寨中所有的實權人物。
不吉利,實在是太不吉利了。對方下手這麼狠,搞不好就是打算把他們整個山寨都鏟平!
此地不宜久留,須得趕緊離開。
當然,意識到這個的,不單單隻有他,還有其他幾人。
但他沒有結伴的想法。
人多有時候的力量是大,但也不可避免地格外吸引人注意。
為了自己的小命作響,他帶上了自己屋子裡所有的吃食,然後去了山頂一處隱蔽的山洞中躲藏了起來。
山下說不定早已經有人把手,他還是悠著點,先在山上躲上幾天看看情況再說。
山寨裡頭沒了領頭人,很快幾個能力強點的便打了起來,爭奪大當家的位置。
然而還沒等他們打出個結果,山門那邊傳來了打殺聲。
“官兵來了!官兵來了!兄弟們快來應戰!”
“快跑啊!官兵來了!”
在前麵的頂不住,喊人幫忙。
然而這人話音剛落,就被一個空有武力的官兵砍下了頭顱!
這駭人的場麵,哪怕是山匪看了也是兩股戰戰。
何況他們早已經被幾位當家的死,嚇破了膽子。
見勢頭不妙,立刻往回跑,溜之大吉。
此時此景,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不得不說,沒有了領頭人,這山匪們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雖然有幾個武力值強點出來對抗,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全副武裝的官兵們一擁而上,亂刀砍死。
山匪們嚇破了膽,還吃早食的還能纏鬥幾下,那些吃了有毒早食的,隻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王熙鳳並沒有往前頭去,而是在遇見林如海地方休整吃飯。
早上隨便啃了點乾糧,這會兒已經消化沒了。
加之林如海吩咐了隨行的護衛埋鍋造飯,煮些熱羹湯,王熙鳳自然不能錯過。
至於林如海?
則是帶著人繼續上山去了。
本來林如海是想要讓賀勉放在王熙鳳的身邊,保護王熙鳳的。
但王熙鳳拒絕了。
賀勉這人可是林如海的左膀右臂,她這在後方的哪裡能占了賀勉。
隻說把幾人留下,賀勉跟在林如海身邊保護對方。這樣她才安心雲雲。
林如海沒辦法,隻得把身邊除了賀勉之外,身手最好的留在了王熙鳳身邊,這才放心轉身離開。
其實王熙鳳心裡也想過跟著林如海一起,不過這種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她便打消了。
但在林如海走之前,她悄摸塞了一瓶靈泉水到他手裡。
叮囑對方若是受了傷,一定要趕緊喝下保命。
林如海自然是很感動。
感動到他都沒注意到夫人連頭上的釵環首飾都被山匪們擼了個乾淨,結果手上卻還藏著一瓷瓶的靈泉水。
約莫十來分鐘後,王熙鳳便喝上了熱氣騰騰,鮮香無比的肉羹。
待一整碗喝下肚,整個胃部暖洋洋,渾身熱乎乎的,王熙鳳這才有工夫想其他的事情。
“方才大人與我說,他聯係了瀘水縣的縣令,一起剿匪?確有此事?”
倒不是王熙鳳懷疑林如海的話,她確實也看見了穿著製服的差役,但官兵卻是沒見到,那所謂章縣令也沒瞅見。
而且,林如海帶來的差役,也並不多。
少到王熙鳳極為擔心林如海的安危。
“回稟夫人,確有此事。出發山上之前,老爺已經派人去叫增援。”
這話聽得王熙鳳一頭霧水,“不是,大人都到山腳下了,再去叫增援,是不是太晚了些。”
護衛知道自己沒說清楚,趕緊解釋,“夫人,章縣令帶著的人馬,離我們不過是十來裡地,趕過來的話,還是很快的。”
王熙鳳換算了下時間,發現確實並不遠。
這才放下心來。
“你與我說說那章縣令,大人方才著急上山剿匪,說得並不細致。”
護衛心說自己是跟在老爺身邊,但對這些事情最清楚除了老爺,就是老爺身邊的賀勉了。
但此時夫人已經問了,他不可能回答不知道。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待對方說完,再結合林如海告訴她的,王熙鳳已經大致明白,昨天自己失蹤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群山匪,簡直是膽大包天!”王熙鳳想起這群山匪,心裡還是恨得慌。
雖說自己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還全須全尾地回來,但這並不代表著王熙鳳會寬恕那群山匪。
她在山匪窩裡能安然無恙,靠的可不是那群山匪的憐憫之心,而是她自己,還有天價贖金。
若是普通夫人,還是個普通的美貌婦人,下場如何不用想都知道。
這也是昨天晚上王熙鳳下藥下得歡快,一點兒都沒手下留情的原因。
都是些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沒一把毒藥把這些人都藥死,就已經是她手下留情。
但願那些藥的藥效好些,發揮的效果也好些。
如此一來,便能讓大人剿匪更加順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