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眉毛抖動。
“夫人這話……也對也不對。不過咱們家第五代了。”
林如海有點自得,他們家打破了這個詛咒。
王熙鳳瞬間閉嘴,她還是彆說話好了。
******
京城裡因為寧國府秦可卿的喪事忙碌了許久,停靈七日之後,送葬隊伍十分壯觀,堪比皇族。
當然,王熙鳳是沒親眼去看,她隻是聽下人彙報說如何如何體麵,用的棺木怎樣怎樣金貴。
王熙鳳歎了口氣,雖說秦可卿的身份確實是皇族中人,但卻是個不能站在明麵上的。
如此還不尋思著低調點,賈珍簡直是昏了頭。
當然,他也有可能是真的昏了頭。
為愛昏了頭。
光從書中描寫的細節中便可以看出,這賈珍對秦可卿是真心實意。
否則也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為秦可卿辦如此隆重的喪禮,送葬的時候,哭得跟淚人一般。
如此種種,但凡是心思通透點的,就能察覺出這其中有問題。
但賈珍統統都不在乎。
他隻想讓心愛的女人走得風風光光,陪她走過這最後一段路。
絕對的真心實意。
幾天後,寧國公府這場盛大的喪事,漸漸弱去。取而代之是宮中甄太妃病重的消息。
四大家族,尤其是甄家賈家,都十分緊張。
賈家。
賈母與兒子在屋中密謀。
“政兒,元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怕是以後都不成了。”賈母雖然瘦骨嶙峋,但眼神還算精神。
賈政的臉色很難看,“的確該抓緊時間了,一旦宮中沒了甄太妃這個盟友,咱們做那些事情,實在不方便。”
要把這件事情辦妥當,也隻能趁著甄太妃還活著的時候辦成。
一旦甄太妃薨了,國孝家孝要拖很長一段時間。
屆時光景又是如何,誰也不能確定。
所以,隻能是現在。
“母親,您儘管吩咐,兒子會全力去辦。”
賈母見賈政滿目的焦急,心裡總算稍微舒坦了點兒。
“哪裡用得著你去辦這件事情,母親都已經辦妥了,不過錢財方麵,得你自己填上。”
倒不是賈母拿不出這點的銀子,隻是賈母覺得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為了賈政籌謀的,多少得讓他也操心操心。
總不能所有事情都她一個人做了。
此時賈母慶幸,當初年輕的時候送了幾個人進宮當探子,後頭也收買了一些。
雖說幾十年過去,剩下沒幾個。
但正好就有那麼一個能辦成這件事情的。
否則賈母也不會動了這個心思。
賈政一聽,立刻答應。
隻要能讓女兒上位成了宮裡的娘娘,多送點錢又如何?
反正這些年這麼多錢都送進去了,還在乎這個?
富貴險中求,賈政決定拚一把。
宮中。
帝後一人坐在床邊聊天說些閒話。
“陛下,甄太妃那邊你明兒個還去嗎?”自打甄太妃病重,她與陛下幾乎每天都要去探望。
這可不僅僅隻是簡單的探病,甄太妃的兒子爭皇位失敗,心裡憋著一口惡氣。
每次見到她都是皮笑肉不笑,眼神藏刀,十分滲人。不是話裡話外諷刺,就是找茬下她的麵子出氣。
甄太妃久居高位,他們當初也是小心翼翼陪著。
又何況現在。
“去,當然去。都已經去了這麼久,何必落下落人口舌。”
皇後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事兒,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放心,等不了多久了。這段時間你且仔細些,千萬彆讓人鑽了空子。”
皇後點點頭,“臣妾明白的。”
轉過天來,新帝下了朝處理完奏折,趁著閒暇去甄太妃的宮中探望。
新帝本打算說幾句關心的話,略坐一坐,便打算離開的。
結果甄太妃不知怎麼的,談興正好,拉著新帝聊了許久。
新帝走了一路有些口渴,便飲了一口麵前的茶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甄太妃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而後立馬一陣劇烈地咳嗽。
她見新帝已經喝了茶水,覺得差不多,便說自己乏了,打發新帝去忙公務。
新帝從甄太妃的宮殿中出來時,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仔細想了想,除卻今天甄太妃話多了點兒,並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他在甄太妃的這兒,除了一口茶水,其他的東西,他一概沒碰。
想來甄太妃不會腦子發昏,在他的茶水中下毒。
除非她不想要兒子的命了。
新帝又仔細感應了下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離開。
午飯禦膳房準備的是炙鹿肉,心新帝雖不重口腹之欲,但這道炙鹿肉味道十分不錯,便多了夾了兩筷子。
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問題。
晚食是在太上皇的宮中用的,倒也沒什麼問題。
可等到新帝離開,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忽然感覺身上有些燥熱。
起初他還以為是今天吃了兩頓鹿肉又喝了酒水的緣故,可他的心底卻湧起一股子**。
彼時正好有一個貌美小宮娥路過,新帝便把人叫到了涼亭中,最後成就了好事。
當皇後得知陛下臨幸了賈元春時,差點氣炸了肺!
她倒是不是生氣陛下臨幸宮女,而是氣賈元春勾引陛下。不,不對,不是勾引,是使了手段。
做為原配夫妻,皇後實在太清楚陛下不喜歡四大家族的人。
而賈元春便是出自賈家。
賈家把一房嫡女送進宮博富貴,奈何那年太上皇因為年紀大了,成年的幾個皇子俱已婚配,便取消了小選。
三年的時間,賈家可等不了。
當年之後,賈元春的年紀大了,並不在采選之列。
於是賈家便絲毫不要臉麵,把嬌養大的嫡女小選送進宮,成為了伺候人的宮女。
這件事情,當時還被京城世家大族們,好生嘲笑了一番。
本來皇後也不覺得這跟自家有關係。
可萬沒想到,後來太上皇分人的時候,把賈元春分進了他們府上。
“哼,熬了這麼多年,這賤婢如今可算是如願了。”皇後冷笑。
賈元春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願陛下能夠看清她的真麵目,讓賈元春哄了去。
“皇後可是為那賈元春生氣?”
忽然皇後的身後傳來陛下的聲音。嚇得皇後手一抖,手上的茶盞直接掉到了地上。
“陛下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您看把臣妾嚇得。”皇後瞧見夫君,心中雖然有氣,但還是壓了下去。
“是朕的不對。”陛下立刻道歉,“不過皇後可是在為朕臨幸那賈元春煩憂?”
陛下不想與皇後產生了裂痕,所以特意過來與皇後解釋。
皇後白了夫君一眼,“不是說不碰這個賈元春的嗎?怎麼……”
提起這個事兒,新帝麵上不由得帶出了厭惡之色。
“彆提了,朕中了藥。這個賈家,真是愈發膽大包天了,竟然連朕都敢算計!”
皇後滿臉驚詫,“怪不得!這個賈家,陛下要如何處置?”
新帝平息了下心中怒火,身為一個男人,被人下藥算計,他並不覺得是一種豔福,而是恥辱。
本來他就不喜歡賈元春,現在更添了厭惡。
“哼,他們不是想要蹦躂麼?那我就如了他們的願,讓他們蹦躂得高高的。站得越高,等摔下來的時候才越痛!”
皇後一聽這話頭,就知道夫君暫時不打算有所動作,隻等秋後算賬。
換句話說,賈家的這番操作,直接把陛下給惹惱了。
或許在此之前,陛下隻打算慢慢收拾賈家,但現在?
下場可比之前要淒慘很多,說不定往後可就沒有什麼曾經風光無限的榮國公府賈家了。
嘖,這個賈家,簡直就是自絕生路。
此時的賈母與賈政,在得知事情成了,元春已經得了分位之後,巨大的喜悅湧上了心頭。
“陛下還沒有大封後宮,咱元春可算是趕上了。一旦陛下大封後宮,元春的分位還能往上提一提。”
雖說對現在元春得的分位有些不滿,但想到馬上就能往上提,賈政的臉上溢滿了笑容。
賈母自然也是如此。
“咱們家可算是有了娘娘,若是運氣好再有了小皇子,那咱們家就有了依靠,再往後未必不能爭一爭那個位置。”
“是啊,一旦成為皇親國戚,榮華富貴便一直能綿延不絕。”賈政亦是一臉的向往。
到時候他不僅能升官,還能得個爵位哩。
不得不說,爵位這一字,早已經成為了賈政的心魔。
當初他若不是覬覦爵位,又如何會搬進榮國府正房居住。
受什麼母命難為,不過是騙騙他人的說辭而已。
實際上,賈政想要爵位都快想瘋了。
都是同一個母親肚子裡出來的,憑什麼大哥他就能繼承的家業繼承爵位,而他隻能是白身,什麼都要靠自己掙,連分到的家產也隻能是大哥挑剩下的。
他不服!
因此他特彆孝順母親,母親也為他的前程擔憂,後來見他念書怕是難以出頭,便求了父親讓他恩蔭,才終於得了官位在身。
天知道這些年在外頭,他要忍受怎樣的風言風語,冷淡輕視。
若是王熙鳳得知這母子兩的談話,定然要吐槽這兩個人可真是白日做夢。
想得美!
人皇帝又不是傻子,被算計了還一無所知。
還想把自家血脈融入皇家,成為下一任皇帝的外家,現在可是冬日,做什麼春秋大夢。
然而,還沒等賈家母子兩個高興多久,宮中傳來了一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