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在夜晚的冷風中瑟縮了一下,他將視線投向自己的前方,卻被濃稠的夜色所吞沒。
“世界上沒有永久的黑暗,我們要前往的地方一定就在不遠處。”沈祈靈達到。
“可是你貌似也沒有自信,你能誠實地告訴我你對那個地方的準確位置又幾分把握嗎?”奧斯頓被黑暗整得頭昏眼花,饑寒交迫與渾身傷口的疼痛讓他難以正常思考。
“就在不遠處。”沈祈靈擲地有聲地答道,我已經看到它了。
兩人又朝前走了很遠,知道月亮滑向了西邊的天幕,沈祈靈才終於停住腳步。
“我們已經到了嗎?”奧斯頓沒有在路途中質疑過沈祈靈,但是這條路實在太長了,長到他的耐心和自信在一點點消磨。
“是的,我們已經到了它的大門口,看到遮擋在我們眼前的這片黑暗了嗎?它就是那個地方入口的大門。”
沈祈靈沒有欺騙奧斯頓,也沒有使用望梅止渴的招數,無論奧斯頓信不信,她確實看見了那個地方。
混沌的,無序的,瘋狂的,永無止境的。
她看到了,她的目光能夠穿過黑暗直達另一頭,那個地方好似一座群山環繞的陰森都市,她看到綠色的極光如長蛇般在其內部盤旋纏繞,她看到一股股無形的霧氣如觸手般在四周山體的頂峰舞蹈。
恍惚間,沈祈靈仿佛聽見一陣音樂聲,她不是一位音樂天才,但是基本的音樂素養是有的,她聽著那段音樂的節奏十分肯定它根本就沒有節奏,它隻是在毫無意義地演奏著,就像是一群瘋子在各自隨性所欲地敲擊撥弄著手上的音樂器具。
雜亂的音符交彙在一起,演奏出一曲瘋狂且無序的樂章。
沈祈靈幾乎是出於下意識的想法,想起了白月曾提供給她的那張樂譜,那些毫無規律的音符和旋律,簡直和眼前耳邊的狀況異曲同工地相像。
沈祈靈已經明白白月當時話中的意思了,時機就在此刻,她伸出雙手,在麵前的黑暗上五節奏地拍擊著,拍擊著那道隻有她才能看得見的半透明大門。
奧斯頓幾乎瞪大了眼睛,他懷疑沈祈靈因為壓力過大而神經錯亂了,她在自己麵前手舞足蹈,簡直像是一個忘記服用藥物的精神病人。
“你揮舞著雙手,但是我不明白你這其中的深意,你到底在做什麼?羅斯蒙德,難道你瘋了嗎?”
這個問題就堵在奧斯頓的唇邊他囁嚅了好一會才將這個問題問出口。
沈祈靈示意他噤聲,不要打擾到自己的演奏,她的音樂獨奏還在繼續,幾乎沒人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包括奧斯頓。
在奧斯頓看來,眼前的沈祈靈就像是一位啞劇演員,唱著難以自拔的獨角戲,甚至已經快要到瘋魔和忘乎自我的地步。
終於,在奧斯頓因為擔心與恐懼而打算開口動手打斷沈祈靈行為的時候,沈祈靈先一步停下了動作。
“門開了,沒想到他居然沒有騙我。”
奧斯頓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十分擔心沈祈靈的精神狀態,但是還沒等他拉住對方,沈祈靈就已經先他一步走向了前方。
“你看到了嗎?就在不遠處。”沈祈靈朝著奧斯頓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的遠方眺望,她眼中閃著渴望的光芒,但是奧斯頓卻恰恰相反。
“說實話,羅斯蒙德,我什麼也沒看見,那裡簡直漆黑一片。”奧斯頓開口道。
沈祈靈卻不受乾擾,她邁步進入大門,奧斯頓沒有辦法隻好緊隨其後,但在後者看來,他隻不過朝黑暗中又挪動了一小步。
“我們要去哪,羅斯蒙德?”他問。
“去一切的始作俑者藏匿的地方。”沈祈靈一邊回答奧斯頓一邊加快步伐往前去,奧斯頓沒辦法隻好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