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沈寶殊麵前,王成榮有種自己被徹底看透的惶然。
王成榮自然不會當著小女娘的麵,承認自己昨夜差點被嚇破了膽子。因為這背後之人彆說沈寶殊,隻怕連從四品的鎮撫司鎮府也惹不起。
“沈小姐,永昌侯府和沈大人重審的案子,如今進展到了哪一步?”王成榮想打探消息。
沈寶殊笑著看他:“我的事沒辦成,竟然想從我這裡探聽消息?還是說……”
沈寶殊笑容滿麵的拿起王成榮拍在桌上的匕首,王成榮瞬間警惕起來,像他這樣的人,危機意識很強,尤其當自己的武器落在彆人手上的時候。
哪怕對方是個小女娘,他也擔心沈寶殊會用他的刀反捅他。
相比之下,把玩著匕首的沈寶殊就顯得從容淡定許多:“王成榮,說不說實話都不打緊,重要的是我吩咐你辦的事情。”
多虧了上輩子王成榮也曾當過沈寶殊身邊的走狗,否則沈寶殊也不可能憑著一點蛛絲馬跡,猜出王成榮的心裡想法。
反倒是王成榮,對沈寶殊的了解並不多。
“你想隱瞞我的消息,我大約也能猜出來。”沈寶殊垂眼睨著手中的匕首,銳利的刀刃上倒映著王成榮陰鷙邪氣的雙眼:“無論是盜賊,還是把我的護衛關起來的守門將,他們背後人的勢力在你看來,都比我父親還要厲害對不對?”
王成榮陰鷙的眼底劃過一抹幽光,他抬眼盯著沈寶殊,皮膚白皙,烏黑蓬鬆的發上簪著活靈活現的錦鯉簪,十一歲的小女娘長相分明青澀的很,可偏偏渾身都帶著讓人不敢放肆的高貴和從容。
這是沈寶殊上輩子當太子妃時,在東宮嬌養出來的尊榮。一般的貴女,並不能比擬。
“若是我沒猜錯,你還想拿了我去討好對方。”沈寶殊話剛出口,護衛已經拔刀砍向王成榮。
王成榮功夫不錯,就算手中沒有武器,也能和護衛打個平分秋色。可他到底赤手空拳,怎能和有兵器的護衛對抗?
在王成榮被護衛一腳踹中膝蓋,‘撲通’跪在地上的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沈寶殊這才開口製止了護衛。
護衛收手。
王成榮想從地上爬起來,又被護衛一腳踹倒在了地上,直接趴在了沈寶殊麵前。
“王成榮,我最恨彆人算計我。”沈寶殊垂頭,居高臨下的睨著趴在地上的王成榮。
瞥見王成榮臉上的屈辱和不甘心,她又笑起來:“真可憐啊,像你這種混跡在京城最底層的獄卒,就連野心都顯得如此可笑。”
沈寶殊神清氣爽莫測的盯著王成榮,那雙漂亮漆黑的雙眼裡,此時仿佛帶著最天真的殘忍和高高在上的嘲諷:“你不甘心又如何?像你這種見風使舵,賣主求榮的人本就該千刀萬剮。”
王成榮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的望著沈寶殊,那雙陰鷙的眼裡也閃過一絲狼狽。
一開始,王成榮並不以為沈寶殊是他的主子,隻覺得像沈寶殊這種小女娘,就算再厲害,也隻是因為有家族給她撐腰。
於是王成榮昨夜打聽到了那個駭人消息,很自然的就輕視沈寶殊,想算計沈寶殊,還想從沈寶殊這裡打探消息。
王成榮的輕視和魯莽,讓他在沈寶殊手裡栽了個大跟頭!也讓他明白,眼前的小女娘並不是他能與之抗衡的!
王成榮心裡的侮辱和憤怒瞬間消散,他趴在地上,仰頭望著站在他麵前的沈寶殊,眼神瞬間像狗一樣溫順下來:“主子息怒。我查出來盜賊和守門將門後是同一個人。”
王成榮說了一半的真話:“但我無能,還沒查出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曆?昨夜又得知了主子的身份,一時看輕了主子隻是剛從蜀中入京的嬌小姐,所以一時失了分寸,不自量力的想從主子這裡討要點好處。”
“求主子懲罰。”王成榮卑微求饒。
沈寶殊知道王成榮的溫順忠誠都是暫時的,也知道王成榮肯定隱瞞了一些事情。
這種人,永遠都追逐著權利,也永遠都想給自己留點底牌。一口氣要撬開王成榮的嘴是不可能了,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