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以後,謝辭沒有再來主動找過她。雖然誰也沒說分手,可兩個人算是陷入了冷戰。
寒假最後一點時間在許呦的筆尖下緩緩流逝,日子平淡無奇地過,沒多久就開了學。
星期三。
早上第二節課下了後舉行開學典禮,許星純作為年級代表要發表演講。
班裡有幾個男生打趣。
“班長估計是這幾年最好看的年級代表了吧,到時候那麼英姿颯爽地往升旗台那兒一站,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學妹.....”
“嘖嘖嘖,許星純這種看上去正直的,最招小姑娘喜歡了。”
許星純不理會身邊的一群七嘴八舌議論的男生,收完二組的英語作業放到許呦桌子上就走了。他等會做為代表發言,要提前去操場那邊準備。
後麵有人提醒低頭寫作業的許呦:“課代表,老師要你把作業收齊了送到辦公室裡去。”
“啊,好。”
許呦答應著,三下五除二把手裡最後一道題目解出來。
她抬頭看教室裡掛的表,急急忙忙收拾東西。
高二年級組的辦公室在三樓,0班教室在二樓,一出去轉個彎就是上下的樓梯,很方便。
辦公室裡,陳月正在批改另一個班的英語作業。
旁邊有個老師路過,端著杯水,湊上去瞄了一眼,“哎喲,陳老師,在改1的作業啊?”
“對啊,唉.....對這群學生真是無語。”陳月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拿過下一本作業。
“怎麼?科班女生多,應該聽話吧。”
“聽話什麼啊,你是不知道哦,之前9班的那幾個刺頭都來這個班紮堆了,真是難管。”
那個老師笑著安慰,“0班也在你手底下,知足吧。”
說著,許呦打了個報告進來。
“老師,這是我們班的作業。”她把一摞作業本放到陳月的桌上。
陳月嗯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許呦說:“對了,我看了看你上次考試的卷子,你聽力部分好像丟分比較多啊。”
“啊.....”許呦愣了一下。
陳月放下手裡的筆,對她說:“你這種成績,彆說七分八分,連一分兩分對你來說都是意義不一樣的,因為這兩分一定是不好拿的分數。你要對自己要求高一點。就比如上次期末考試,你就比年級第一差了三分,這三分怎麼來的?”
“英語本來就是好拉分的科目,所以你更不能在聽力這麼簡單的部分丟分知道嗎,老師對你的要求應該每次穩定發揮在145左右的分段....”
“.......”
許呦默默在原地聽老師教導了一番。
“那你等會自己回去多練習練習。”
因為等會還有開學典禮,陳月不好拉著她多講。
許呦答應,微微鞠了個躬,“那老師我走了,謝謝老師。”
“誒,等等。”
王夏冬出聲喊住要走的她。
許呦回頭。
王夏冬指了指角落放著的一塊木牌,“今天體育委員請假了,班長要去開幕式的演講沒時間,你把我們班的班牌拿去操場,站到隊伍前麵,位置去了自己看一下。”
許呦個子小,抱著這塊木牌稍微有些吃力。
走廊上,迎麵而來碰上一群人。謝辭走在前麵,手裡抓著校服,身邊跟著幾個男生女生。
她一愣,下意識避開了一點。
和她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步子邁過去,目不斜視,沒有停留。
開學典禮繁雜而冗長,幸好天氣不錯,有點太陽,倒是曬的人很暖和。
校長說完話,學生終於被允許坐到草地上,全場發出唏噓。許呦和第二排的女生換了個位置坐下。她早上沒吃早飯,兜裡隨便揣了一塊手撕麵包。
因為0班人少,隊列隻有兩條,男生一條,女生一條。旁邊坐著是其他班級的學生。
許呦吃麵包,細嚼慢咽,不發出一點聲響。
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背。一個女生湊到她耳邊,輕聲耳語,“隔壁班有個男生,就坐在我旁邊,好像一直在偷偷盯著你看誒,長得好帥。”
許呦轉頭,不小心撞上謝辭迎來的目光,淡得就快要被空氣隔離掉。
他靜靜接應她的視線。
7班隊伍後麵,宋一帆和其他幾個男生嘮嗑。
“阿辭這麼高個,跑去前麵坐乾嘛啊,哈哈哈哈哈你看他手裡還拿了本書,我不行了。”
“.........我們旁邊班是0班,你說呢?”
有人詫異:“可是阿辭不是和0班那個女學霸分手了嗎?”
“哪個,沈佳宜?”
“不是啊,沈佳宜都好早了,我說的是以前和阿辭一個班的,叫許什麼來著,許呦對吧?”
男生粗嘎的聲音毫無阻攔地響起,引起旁邊班級的幾個人側目。
宋一帆一巴掌抽到那男生的後腦勺上,恨鐵不成鋼:“小聲點會死啊,誰說分手了,瞎比比什麼,你到阿辭麵前說去,他揍不死你。”
轉眼便是兩個月。
不知道誰第一個傳的八卦。高二的那個謝辭,有生之年,居然被一個女生甩了。
消息越傳越開,最後傳到本人耳朵裡。
體育課,謝辭和宋一帆幾個人坐在乒乓球台那兒抽煙,有人說起這件事,好笑道:“謝少,還能不能行了,這段時間怎麼都在說......”
“滾。”
謝辭坐在乒乓球台上,神色很淡,明顯不想和那人開這種玩笑。
隻有宋一帆知道,他的內心,其實遠沒有表麵那麼平靜。
自從寒假和許呦鬨彆扭以後,到現在快兩個月,和謝辭玩得好的一些人都知道他養成了個習慣。就是不論去哪裡,上廁所也好,打籃球也好,放學上學,他都一定要繞到二樓中間的樓梯走一遭。因為什麼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宋一帆從來不不敢在謝辭麵前主動提到許呦的名字,生怕再戳他傷口。
宋一帆給不停給那個男生使眼色,搞得眼角都快抽筋得時候,那個男生終於意識到不太對勁,閉上了嘴。
謝辭從球台上跳下來。
“去哪啊,阿辭。”宋一帆衝著他走遠的背影喊。
待謝辭頭也不回地走後,那個男生采敢開口,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惹到辭哥他驕傲的自尊了?”
“沒有。”
宋一帆瞥他一眼,“你隻是惹到他敏感又脆弱的少男心了。”
謝辭指尖夾著煙,抬眼看不遠處。
發呆了兩三秒,旁邊有輕輕的腳步聲,踩過葉子。
他轉頭。
鄧穎從樹後麵走出來,她不敢太靠近他,在幾米遠處就停住了腳步。
看到她的臉,他先是愣神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移開視線,沒說話。
或者說是懶得說話。
於是鄧穎又往前走了兩步,遲疑道:“學長,你一個人嗎?”
頓了頓,她補充:“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謝辭看了她半晌,淡淡地問:“你管我乾什麼,想跟我談啊?”
“...........”
鄧穎臉紅了,沒說話。
憋了半天,她開口:“不是......我就是聽你朋友說,前段時間你和許呦學姐分手後,一直酗酒到深更半夜,這樣對身體傷害太大了....”
“誰說我們分手了?”
“.........”
鄧穎有些失落地笑笑。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學長,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