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榕見墨桀城這樣了解紀淩霄,當下也有些意外,於是她繼續說:“自從兄長殘疾後,在府中的生活就十分壓抑。所以我也想他趁著這次機會,就搬出府去,我過幾日要親自出門為他找間院子。”
一聽是這個理由,墨桀城自然點頭同意。
不過他很機警的將眼眸望向了紀晚榕:“本王可以派人幫你找,不需要你麻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祖母給了我地契,自然也是從裡麵選一間院子來住,還有什麼莫名其妙的人?”紀晚榕皺了皺眉,真是有些疑惑。
墨桀城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沒有最好!”
紀晚榕也懶得理他,想起在梧桐苑裡的事情,又湊近了墨桀城的身邊,十分嚴肅的問了一句。
“你當時站在院子裡看著,有沒有覺得紀良行和紀承德長得不太一樣?紀承德雖說是個酒囊飯袋,可年輕時也是風流倜儻。紀良行長得一雙眯眯眼,和家裡的誰都不像。”
墨桀城聽了這話,才仔細的思索了一下,隨後道:“或許是紀良行年紀還小,還沒有長開,所以看不出來?”
“你從前不也是京城第一醜女嗎?跟現在可是兩模兩樣。”
紀晚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可又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紀良行還小,又胖,自然看不出什麼。
她突然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
紀晚榕正垂眸想著,卻突然感覺放在身側的手一熱,被另一隻手所覆蓋。
她驚恐的抬起頭,看見的就是墨桀城放大的臉。
墨桀城挪了身子,坐到了紀晚榕的身邊。
紀晚榕飛速的想要抽出手,卻又被墨桀城一下子抓住了,隨後緊緊的捏在手心。
“本王今日很難過,隻有這樣子,才能感受到你是真實的。”
紀雲瑤今日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覺得這個世界像是顛倒過來了。
隻有紀晚榕,像是這混沌世界裡的唯一一點光明。
她就是她,她從來就是這樣,粗魯、歹毒、凶狠、野蠻,從來都不加掩飾,顯得是這樣的真實。
墨桀城想著,又感受到紀晚榕的另一隻手,緩緩的覆蓋在自己的手上。
柔軟在一瞬間將他包裹,他感受著手掌間的溫度,墨桀城心中沉重的愁緒似乎在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甚至“砰砰”的綻放出了煙花。
這個女人,在粗魯、歹毒、凶狠、野蠻中,還夾雜著一絲溫柔。
他的心緒在一瞬間迷亂了,覺得整個車廂的氛圍都變得熾熱滾燙、朦朧不清了起來。
墨桀城歪著頭,緩緩朝著紀晚榕的唇瓣上湊去,耳畔卻突然響起她鏗鏘有力的聲音:“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回頭了就好。”
他瞪圓了眼睛,看見的就是紀晚榕堅定的眼神,目光慈愛,就像是山上得到的高僧,正縱容的看著一隻猴子。
似乎還有一輪金色的光暈,從她的頭頂冒了出來。
墨桀城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就連呼吸都是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