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問到適合的人了,傅聽雪朝著她挑了挑眉,隨後開了口。
“九雲法師是京城中人,從前就是在法華寺修行的。就是因為他,法華寺才從籍籍無名的一個小廟,名聲大噪。”
“無數信徒為法華寺募捐香火錢,雖然九雲法師都拒絕了,可眾信徒還是把法華寺修葺起來了,變成了北厲國的鎮國大寺,而他也一度當過北厲國的國師。九雲法師的講經都是不定時的,聽經不需要錢,有緣即可。”
“當時還有專門的人,就在法華寺前排隊,日夜不休,隻是為得到機會去聽他的經,那隊伍都排到山腳下了。”
紀晚榕聽著她的絮絮叨叨,如今提起九雲法師,她的眼神裡還帶著久違的狂熱,她有些稀奇的看著傅聽雪。
原來他們那一代人,也玩追星啊。
沒想到傅聽雪從前也有過這樣瘋狂的時刻,足以見九雲法師從前的影響之大。
紀晚榕耐心的聽了一會兒,聽著傅聽雪從九雲法師的生平、祖上、講經的內容、見到她時說過的話,最後甚至扯到他的睫毛有多長。
紀晚榕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言打斷:“那你知道九雲法師,是如何突然隱逸,不見蹤影嗎?他唯一的弟子曾預言我是災星,若是我找不到九雲法師推翻他的言論,恐怕日後的麻煩會有很多。”
傅聽雪眼中的光芒一下子熄滅了:“他不是消失,是一個人前往天竺,翻譯經文去了。日子過了那麼久,再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傅聽雪說著,聲音又變輕了許多:“其實那他消失的前一日,我見過他,那時候我問他,是不是我犯了什麼錯,才導致天降異端,讓我有了六指,遭人鄙夷。”
“如今我想來,他那時候的神情便有些不對。”
紀晚榕終於捕捉到了關鍵詞,她瞪大了眼睛,“然後呢?他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他微微笑了笑,然後跟我說,每個人都會犯錯的。他一心向佛,卻是罪孽最為深重之人,大抵會永墜阿鼻。他說完這話,才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回過神來,說我的手指不過是生病了,隻要等待一個人,便能把我治療好。所以我便等到了你。”
紀晚榕聽著,感到有些意外。
九雲法師的出走,另有隱情啊,京城中一定有人知道,可那人卻不是傅聽雪。
傅聽雪說完這話,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沒說出重要的東西,於是從袖管裡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紀晚榕。
紀晚榕打開荷包,看見的就是裡麵一大疊厚厚的銀票。
“裡頭的銀票,是妙手堂藥丸的分紅。對了,既然你有宅子了,那趙潤初那幫你買的那套宅子,你還需要嗎?他用你給的那兩匣子珠寶換了銀子,雖然裡麵的珠寶有所破損,可加上你身邊的這些銀子,我料想也夠了。”
紀晚榕點了點頭:“我還是要的,他哪裡還缺多少銀子,你跟我說。”
“還有一件事情,因為治愈了你,我以鬼手神醫的名號,接手了一位身份尊貴的病人,不過她的病情複雜,手術需要的人手眾多,不知道趙潤初山莊裡,能不能找些和他一樣熟悉手術流程的人,我需要他們的幫助。”
對手術器械熟悉的人,培訓起來也比較容易,除了他們,紀晚榕還想叫上她的老徒弟,孫太醫和劉太醫。
中醫古時也是有外科手術的。
她這話其實應該要和趙潤初親自講,可她瞧著墨桀城一見到趙潤初,就一副鬥眼雞的模樣,想想還是算了。
傅聽雪聽了,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若是到了需要鬼手神醫的程度,那病一定非常痛苦,其中的艱辛,她感同身受。
紀晚榕正在這邊聊著,而回了南陽侯府的紀承德,心裡卻是憋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