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德和媚娘兩人一來二去,竟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林問蕊進了院子。
林問蕊站在原地,手中的帕子緊緊的捏成了一團,臉色都泛冷了起來。
“侯爺,您受了傷,便先叫人把您抬回去吧,妾身親自來伺候您,您此刻在這裡和一個丫鬟說三道四,無比下流,倒是顯得丟人的很。”
林問蕊的聲音冷冷的,帶著正室和當家主母獨有的威嚴。
媚娘的臉色一下子紅了,小心翼翼的縮瑟在一起,低低的叫了紀承德一聲。
紀承德一聽這話,才緩緩抬起頭,看著林問蕊。
“這就下流了?你還記得你當初勾引我的時候,有多下流嗎?還正室?你勾引的我,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媚娘簡直是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再說了,爺就喜歡下流的女人!而不是眼角長了皺紋,跟怨婦一樣的女人!”
紀承德說完這話,甚至偏過了眼角,不願意繼續看她,繼續跟媚娘情意綿綿的親來親去。
林問蕊感受著紀承德嫌棄的視線,臉色卻迅速白了下去。
十幾年前,紀承德也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著另一個女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竟會再次想起謝惜君,還和謝惜君產生了感同身受的感覺。
林問蕊此刻清晰無比的知道,紀承德是完全恢複了健康,除了媚娘,還會有其他女人。
而她,已經人老珠黃,永永遠遠的失去了紀承德的愛。
她渾身僵直,猶如一個提線木偶,一步一步緩緩走出了梧桐苑。
直到紀雲瑤瞧見她蒼白的臉色,急忙扶住了她,她才猶如一隻折翼的蝴蝶,直接跌落到了地上。
“母親,母親!”
林問蕊聽見聲音,緩緩轉頭望著紀雲瑤。
她的表情驟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媚娘是紀晚榕叫周至若送的,紀承德的身子是紀晚榕醫好的,很快紀淩霄的腿也要好了,我苦心孤詣做的一切,都要被那個賤人葬送了!”
“如果不是還有良行在,紀承德這個負心漢肯定是要把我休棄了!”
林問蕊的手狠狠的攥住紀雲瑤的手臂,讓紀雲瑤忍不住呼痛了一聲,卻不敢將手拿開。
林問蕊渾然未覺,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瑤兒,你是娘親唯一的女兒,娘親最疼你了,從前娘親跟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紀雲瑤想到林問蕊的話,眼神也陡然變得凝重了起來:“您說過,您這次,……要紀晚榕去死。”
林問蕊聽了,寵溺的拍了拍紀雲瑤的臉頰,桀桀一笑。
她的笑聲詭異,帶著淒厲:“是啊!我要紀晚榕去死!我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瑤兒,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紀雲瑤盯著林問蕊,“那如果出現了問題,父親……父親還會饒過我麼嗎?”
林問蕊笑了,“有良行在,良行是他唯一的獨苗苗,他不會讓良行沒有母親的,就算是他死,他也會選擇保住良行。”
而且林問蕊有把握,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紀雲瑤聽著,緩緩伸手撫上自己左臂的傷疤,想到墨桀城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於是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當夜,她便穿了一聲黑色的鬥篷,悄悄出了南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