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頂似乎在一瞬間裂開,往他的頭頂砸下來,整個世界幾乎都要天崩地裂。
他終於明白了那些夫人看他的時候,用的那種眼神。
那不是對他青眼有加,而是看到了他頭上的綠帽子,同情不已吧!
紀承德還沒講話,隻是眨了眨眼睛,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紀大人?紀大人?!!”夫人中有人在叫他。
長公主垂眸看著暈倒在地上的紀承德,無言的話語裡,有的是無窮的嫌棄。
紀晚榕從善如流的上前,掐住了紀承德的虎口和人中,用力的拍打著紀承德的臉頰:“爹爹,你醒醒,爹爹,你振作起來啊!”
紀承德是被疼醒的,等他緩緩攙扶著紀晚榕的手起身,看見的還是林問蕊睡眼朦朧的眼睛,眼眸一下子變得猩紅了起來。
“賤人!賤人!我可是用了祖傳的丹書鐵券救你!我可是用侯府百年的基業換的你!”
他嘶吼著,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給了林問蕊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打得林問蕊尖叫了一聲,模糊的意識在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她尖叫了一聲,看著屋子裡這烏泱泱的人,隨即惶恐的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體:“老爺!老爺!這是怎麼回事?我是在哪裡啊!”
她一邊說著,豆大的淚珠便從眼眶裡滾落。
可紀承德卻根本不搭理她,而是捏起拳頭,就朝著呂忠奉那肥頭大耳的練嗓子砸去。
“淫賊!淫賊!你夫人還在隔壁院子裡!你到底是怎麼敢動我的人!!”
用了力氣的拳頭觸及呂忠奉那白花花的臉頰,就像是拳頭打到了棉花上。
紀承德根本不解氣,他咬著牙,直接伸出了十根長長的手指頭,就朝著呂忠奉那臉上撓了過去。
不僅撓呂忠奉,也撓林問蕊。
呂忠奉慘叫了一聲,也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看著屋子裡眾多的女人,看著自己身邊的林問蕊,看著麵前紀承德憤怒的臉,他綠豆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銅鈴還大。
“這是什麼回事?!這是在乾什麼!?”
怎麼回事?今夜不是要毒死那個廢物,嫁禍紀晚榕嗎?
怎麼他在屋子裡見了林問蕊一麵,就暈頭轉向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紀承德冷冷一笑,眼眸赤紅,嘴唇幾乎是要咬出血了:“怎麼回事?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乾了什麼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嗎?是你乾了我女人!你這個淫賊!”
紀承德隻恨自己的手指甲太短,根本不能給呂忠奉好看,於是他在房間裡繞行了幾步,找到了一個青瓷花瓶,便猛地要往床上那兩人腦袋上砸去。
眾人急急來攔。
可紀承德就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根本沒有人能攔住他。
紀晚榕見此情況,上前也攔。
她急忙攔住了紀承德的胳膊,看上去很慌亂:“爹爹,爹爹,您要撐住啊,您要保重身子!”
“小娘她犯了錯,但是沒關係,隻要你原諒她就好了,你把這件事忘了,原諒她就好了!”
“若是您不原諒她,那良行怎麼辦?他還那麼小,生的白白胖胖,笑起來的那麼可愛,弟弟不能沒有娘親啊!”
紀晚榕的聲音很大,聽起來聲淚俱下,卻很有效果,讓紀承德一下子停住了動作。
紀良行……白白胖胖……
紀承德緩緩將目光挪到了呂忠奉白白胖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