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眼睛好了,心卻更盲了,才做出了這樣多的錯事!
紀晚榕聽著墨桀城的話,看著他猩紅的眼眸,微微垂了垂眼皮,才很冷淡的說了一句:“不,我不是星星。”
“我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那個人,我隻是紀晚榕。”
這個冷漠的回答,幾乎是出了墨桀城的意料。
就在墨桀城愣神的時候,紀晚榕卻已經轉頭走了。
今日的謝宅裡,來了一位貴人,已經等了她許久。
墨桀城呆呆愣愣的抬起頭,看著紀晚榕的背影。
趙潤初正側著身子,和紀晚榕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著。
他甚至能聽見兩個人對話的內容。
“榕兒,你剛剛為什麼要回頭?”
紀晚榕淡淡的聲音便鑽進了墨桀城的耳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條件反射吧,不過不重要。”
趙潤初點了點頭:“你跟我說過,你從前摔了一跤,可能是你大腦的淤血,造成了你部分的記憶缺失,我似乎在從前那位鬼手神醫留下的筆記中,看見過這種情況。”
紀晚榕自己也知道是這個原因,不過他對趙潤初口中的那份鬼手神醫的筆記,十分好奇,她急忙問道。
“鬼手神醫的筆記?我是否能看看。”
趙潤初笑了:“如何不能?這不就是屬於你的筆記嗎?我回去便找來,送去你的屋子。”
墨桀城覺得,冬天的風是真冷啊。
凜冽的寒風刮在他的臉上,就像是要削掉他的骨頭。
掌心是再沒有那張,小巧柔軟又溫暖的手了。
等紀晚榕回了謝宅,管家便說貴客已經在花廳裡等了許久了。
趙潤初見紀晚榕還有其他貴客要見,便先一步離開了。
等紀晚榕到了花廳,看見便是九雲法師的側顏,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窩,能看出他的堅毅,卻又能讓人感覺到超出歲月的柔和。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雙眸緊閉,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誦經。
花廳的氛圍似乎因為有他而得到改變,紀晚榕在跨入門檻的時候,浮躁的內心便在瞬間平靜了下來。
九雲法師似乎感受到了紀晚榕的動靜,緩緩睜開眼眸,朝著她緩緩一笑。
“抱歉,九雲法師,讓您久等了。”
“不,我應該要感謝你。”九雲法師琥珀色的眼眸望向遠方,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我該離開了,所以在離開之前,特意前來看看你,清輝縣主。”
九雲法師從法華寺出來,便來了謝宅,其他哪裡都沒有去。
紀晚榕抿了抿唇,沉默了許久,才說了一句:“長公主府就在謝宅隔壁,近在咫尺,九雲法師不去看看嗎?看看……我治好的病人,維珍郡主。”
九雲法師突然笑了,笑裡含著幾分悲愴。
這位十歲辯經,十三歲能知天下事,天生早慧的佛子,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眼眸裡有著濃重的悲傷。
他能救天下蒼生,卻似乎救不了自己想要救的人。
“天下最近的距離,便是最遠的距離。”
他微笑著望向遠處,日光照進他琥珀色的眼眸裡,將他的瞳孔映照的似乎透明。
“清輝縣主也是一樣。您苦苦追尋的人,或許並不在另一個世界,而是在您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