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已經被折磨的意識不清了,身子也逐漸軟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從他的額頭處直直往外流,又逐漸泛開,要把蒙古王子的皮靴都沾濕了。
孫浩捂著嘴,躲在靈堂外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淚流滿麵。
紀晚榕蹲下身子,緩緩拍了拍他瘦削的脊背,又指了指天空。
孫浩這才發現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就像是繡輕微涼的手拂過他的臉頰。
“你看,繡輕她瞑目了。”
紀晚榕的聲音輕輕的,仿佛真的是繡輕的聲音。
蒙古王子按著陳虎的頭,大概是一連磕了幾百個響頭。
直到陳虎意識模糊的倒了下去,蒙古王子才像是丟垃圾一樣,將他丟到了地上。
端王妃額頭也磕出了血,她見蒙古王子終於放過了陳虎,才瘋了一樣的撲到陳虎的身上。
端王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切,京城中許多百姓就站在文宅外,此刻正瞧著眼前的場景,議論紛紛。
他覺得丟臉極了,急忙叫人將端王妃和陳虎帶了下去。
等靈堂重新被打掃乾淨,才有人陸陸續續的來上香。
除了文家的親戚,還有許多京城的百姓,還有和墨桀城紀淩霄關係好的京中大臣,也是聽聞了繡輕從前的慘劇,是自發來上香了。
眾人在繡輕的靈前鞠了幾個躬之後,又專門去了墨桀城和紀晚榕的麵前,給專門給墨桀城和紀晚榕鞠躬。
看得兩人嘴角直抽抽。
兩人本以為繡輕的葬禮便就這樣結束了,可誰知到了葬禮的尾聲,竟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皇後娘娘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從文宅外響起,叫文父文母驚恐的望向了對方。
這回不止是文父文母,就連墨桀城都感到十分震驚。
蒙古王子原本在專心致誌的燒著紙錢,聽到這話,驚訝的抬起頭看了墨桀城一眼。
墨桀城與他對視了一眼,又搖了搖頭,意思是皇後不是自己請來的。
眼波流轉間,皇後已經扶著宮女的手出了轎攆,原本在文宅外圍觀的百姓跪倒了一大片。
皇後溫柔的叫他們起身,隨後又進了宅子。
宅子裡的人也朝著皇後行禮,皇後微笑的親自將墨桀城扶了起來。
“城兒,本宮聽說了前幾日的事情,心中的十分同情這位繡輕姑娘,便想著今日親自來送送。”
墨桀城的臉上掛上了一個完美的微笑:“母後能親自前來,定是要叫繡輕感到三生有幸。”
“是呢,娘娘在宮中聽到繡輕的慘劇的時候,甚至都落下了淚,說是一定要親自來看看的。”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道。
皇後微笑著沒有反駁,而是親自走到靈位前,上了三炷香,隨後又去看了繡輕還未蓋上的棺槨。
她垂眸瞧著繡輕已經麵目全非的臉,臉上滿是被野狗撕咬的痕跡,眼眸微微黯淡了幾分。
在場的人直接感受到了皇後的變化,那沉默更是叫文父文母都喘不過來氣。
也不知皇後是看了多久,隨後才緩緩抬起了頭,於蒙古王子對視,看得蒙古王子雲裡霧裡。
“實在是太可憐了,都看不清模樣了。”
皇後說完這話,又將目光望向了墨桀城,語氣緩緩的:“桀城,榕兒呢?陛下叫你和榕兒一起辦的這場葬禮,榕兒是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