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宮便不能再坐馬車,紀晚榕瞧著他的背影便拎著裙擺下了馬車。
墨桀城虛虛的扶了她一下,還沒有等她開口,便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父皇現在很生氣,在父皇發怒前,母後曾前往養心殿。”
紀晚榕聽見這話,心中不是很詫異,可還是轉過頭看了墨桀城一眼,看見的就是墨桀城低垂的睫毛。
“抱歉,是本王連累你了。”
紀晚榕緩緩抽回了自己的手,又往前走:“不是你連累的,是我自己選擇要這麼做的。”
“皇後她,小時候便待你不好嗎?”
墨桀城小小的沉默了一下,高公公瞧見兩人這副樣子,雙手負後,識趣的往前走。
墨桀城抿了抿唇,才聲音低低的開了口。
“不,一開始還是好的,隻是墨鈞楓出生後,一切都變了。她不再關注本王的一舉一動,而是將本王安置在偏殿。甚至當她誤以為本王要傷害墨鈞楓的時候,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紀晚榕一怔,隨即又抬起頭來看他。
墨桀城仍舊是垂著眸子,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一切都雲淡風輕:“她說,墨桀城,你為何要害我兒?”
“那是一個雨夜,本王記得很清楚,在本王五歲的時候。”
紀晚榕眼皮一跳,心中的那抹猜測是更加的叫她確信,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墨桀城低頭看著她:“懷疑什麼?是本王生性惡劣,不得人喜愛罷了。”
紀晚榕嘴角抽搐了一下,覺得墨桀城這話說的倒是對,但是看他現在這樣傷心,倒是不敢說。
她盯著墨桀城那張有些抑鬱的側臉,陡然想起了從前在寒王府的時候,麗貴妃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還有她昏迷在床榻那次,看向麗貴妃的麵相時,麗貴妃命中應該是有子嗣的。
“你覺得相比皇後,麗貴妃對你怎麼樣?”
紀晚榕語氣中含著幾分試探。
墨桀城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沒有想到紀晚榕突然變得這樣關心他。
他沉思了一會兒,剛想要回答,卻聽高公公尖細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寒王殿下,清輝縣主,前麵便是養心殿了。”
“陛下此刻很生氣,兩位可是要警惕些。”
高公公說完這話,便抬起手,推開了養心殿的大門。
等紀晚榕和墨桀城一邁進門檻,便看見一個雪白的茶盞幾乎是朝著兩人的門麵襲來。
紀晚榕呼吸一窒。
墨桀城眼疾手快的握住紀晚榕的雙臂,又拉著她側身一躲。
那茶盞才砰得一聲,摔到了石磚上,冒出了嫋嫋的白煙。
“放肆!罪婦紀晚榕給朕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