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榕還沒看清那具屍體的模樣呢,被便這陡然的聲音驚了一下。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猛然轉過頭,看見的就是京兆尹李大人慘白慘白的臉。
他已經失去了意識,嘴唇都開始有些泛白了,鼻孔張大,還在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看樣子是被嚇的。
紀晚榕嘴角抽搐一下,心中一時有些無語。
沒想到這李大人竟是這樣膽小,連看兩具屍體都害怕,這到底是怎麼當上京兆尹的?
紀晚榕原本是想蹲下身子,為他掐掐人中,可此刻一陣風吹過,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再次鑽進紀晚榕的鼻尖。
叫紀晚榕微微一愣。
不,與她前世在手術室用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哪裡不一樣紀晚榕一時說不上來,可叫她心中有些古怪。
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有砰砰像是風吹過真皮衣物時,布料摩擦撞擊發出的聲音。
紀晚榕一手已經按在李大人的虎口處了。
另一隻手正打算從空間召喚出風油精抹在李大人的人中處,卻在此刻聽見了墨桀城低沉又嚴肅的聲音。
“榕兒……你來看……”
紀晚榕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幾分驚恐,於是很快的抹風油精的手一頓,很快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的眼球猛地一縮,像是被眼前的東西燙到了。
紀晚榕自己絕對是意想不到,一個月之前還活生生站在她麵前的呂忠奉和呂良奉,此刻再沒有了從前大腹便便的樣子。
而是變成了兩副骨頭架子,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就那樣從上而下的懸掛在在陰冷的屋子裡。
黑洞洞的眼窩裡,臉眼珠子都不見了蹤影,卻在定定的盯著門口處的人。
呂忠奉和呂良奉不過才死了一個月,完全是變成了兩副骸骨。
陰森森的骸骨被懸掛在屋子的角落處,手臂處的骨頭向上被人反綁,那個動作就像是在贖罪,叫人瞧著都有些陰冷。
而不僅僅是如此,骸骨的外麵還有著一層皮膚,那皮膚像是被人完整的從身上剝了下來,沒有腐爛,有些透明,還隱隱約約能看出些肉色。
大概是因為兄弟兩人生前很胖,所以這兩張人皮掛在骨頭架子上的時候。鬆鬆垮垮。
一陣陰風從半開的窗戶裡吹過,穿過骨架,人皮便隨風搖晃了起來。
甚至叫骨頭和人皮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就像是兩人正在想門口的三個人站著的人打招呼。
紀晚榕咽了咽口水,突然有些慶幸這李大人暈的很早了,若是再晚些,恐怕是要被嚇死了。
她此刻也關不上暈倒的李大人了,隨意打發身後的兩人將李大人抬出去,便快步的走到了兩副骨頭架子旁邊。
才發現這兩副人骨架子是被人用繩索從肋骨處穿過,又綁在了房梁上,懸掛了起來。
站在原地的墨桀城,用眼神示意墨鈞楓將躺在地上的李大人搬走。
可墨鈞楓卻是抿著殷紅的唇瓣,垂頭看了看自己素淨的手,隨後便毫不猶豫的一腳跨過李大人的屍體,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
“抱歉,皇兄,我有潔癖。”
墨桀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牙:“剛剛你抱著紀雲瑤的時候,也沒看出你有潔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