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榕不知道謝宅門口發生的事情。
她下了馬車的時候就已經很累了,沐浴更衣之後便直接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一早,見青便敲響了她臥房的門。
“小姐小姐,大理寺卿石大人來了,他的馬車正在謝府外頭,正是要等著您一起去那個京郊的療養院呢!”
紀晚榕一聽這話,急忙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她瞧著屋外的天色,此刻才剛蒙蒙亮,想必等他們到了京郊,天色也才能大亮。
石衡來的倒是儘可能的早,甚至可能是想了一整晚的案子根本沒睡。
紀晚榕想到這裡,麻利的洗漱完,又隨即的穿上了一身簡便的騎裝,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便急忙出了門。
等紀晚榕大步流星的出了謝宅,便看見的石衡穿戴整齊,一身圓領的素色衣袍,站在了謝宅的門口。
他渾身正氣凜然的模樣,倒是讓來往的百姓,覺得這頭頂的天色都在一下子亮了不少。
“石大人,您來的倒是早,陳麗娟那邊已經聯係好了嗎?”
“或者說,徐婆子與陳麗娟這個八年未見的女兒待了一個晚上,是否察覺到了什麼異樣的地方?”
等紀晚榕急匆匆的走到了石衡的身邊,便急不可耐的朝著他問出了口。
石衡微笑著朝著她點頭:“本官在天沒亮的時候便派心腹去找了陳麗娟,也不等她拖延,便叫她去京郊帶路,也是剛走不久。”
“同行的還有袁老,高公公和楚王殿下,陛下沒有親臨。”
陛下沒來,是京郊地形奇峻,恐有意外發生,而陛下親自指派了高公公,也說明了他的態度。
紀晚榕點了點頭。
“哦,對了,還有寒王殿下。”石衡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朝著身邊望去。
紀晚榕這才發現了站在馬車邊,一直沉默的墨桀城。
她來時隻顧著石衡了,也沒看見墨桀城,此刻一瞧,才發現他眼底的烏青,眼袋幾乎是要耷拉到嘴角了。
紀晚榕小小的被嚇了一跳:“墨桀城,你怎麼看上去像是沒睡好?”
石衡也在此刻上下打量了一下墨桀城的穿著,眼眸猛地一縮。
再瞧著他這副樣子,就像是擔心案情整個晚上都沒有合過眼睛,那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眸,又像是為那些慘死的百姓而哭的。
石衡自詡他心係案情,破案神速,可昨夜也是略微的淺眠了片刻,瞧著墨桀城這副樣子,他的心中是十分的自慚形穢,“寒王殿下這身衣裳可是昨日穿著的那身?”
“下官實在是自愧弗如啊。”
墨桀城抬起頭來看他,眉毛縮成了一團,他一開始還聽不懂石衡的話,可瞧著石衡穿著的衣裳。
銀線修成的翠竹,在青色的衣裳上顯得如此端方,站在紀晚榕的身邊,仿佛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墨桀城又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衣袍,眼底突然開始有點發酸。
趙潤初的先例叫他有些杯弓蛇影,甚至在石衡的口中,聽出了幾分嘲諷他身上臭烘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