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想了想。
想著從前她也是在榮娘身邊伺候過的,隻是之前都被雁兒搶了先,若是現在頂了錢兒,不僅是送了一個人情,還是在榮娘麵前得了露臉的機會。
榮娘也會想起她從前的好。
於是雙兒答應了:“好,榮大人那邊我便幫你頂一下,不過你是要早些回來,榮娘大概還會要你伺候。”
紀晚榕聽著,急急點頭。
“喏,這令牌是榮大人身邊的貼身侍女才會有的,你暫時還沒有,榮大人大概是這幾天便會給你發,我的先借你,你便能出入五樓了。”
雙兒如此的慷慨大方,還如此的爽快,真讓拿到令牌的紀晚榕頓時感激涕零。
她捏緊了手中的令牌,隨後便下了樓梯。
正如雙兒所言,基地內守衛森嚴,不僅是看守的士兵多,就連走動的人都十分少,一路上沒有遮擋物,若是沒有令牌根本無法自由行動。
紀晚榕在一路上遇見許多巡查的士兵,看著她眼生,每一次都會精準的攔在她的身前,臉上滿是懷疑。
直到紀晚榕掏出了雙兒給的令牌,他們看了又看,確定了令牌的真實性在之後,才對著紀晚榕恭敬放行。
就這樣,紀晚榕一路提心吊膽,最終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墨桀城所在五樓,也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其實紀晚榕越往下走,獨自一人,便越覺得這山體內部是陰冷異常。
等紀晚榕到了五樓的門口,通過了士兵的檢查,推開五樓的屋門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一陣濕漉漉的風撲在了她的臉上。
裡麵很陰冷,也很潮濕,空氣中有一股悶悶的臭味,紀晚榕一伸腳邁進去,便覺得這整個五樓像是浸泡在水裡的一樣。
她敢肯定,五樓空氣中的濕度一定是達到了百分百,若是拿掃把往牆體上一掃,水便要濕噠噠的往下淌。
五樓因為是專門關押囚犯的監獄,所以設置的並不寬敞,紀晚榕一眼並不能望到頭。
狹長的隧道由門口向左延伸,到了儘頭又向右折返,兩側皆是陰暗的牢籠。
紀晚榕順著隧道往右走,到了儘頭的時候,又往左繞了回去,看見的便又是同樣的牢籠。
牢籠裡滿滿當當裝著的全都是囚犯,每個人都擠擠攘攘的枯坐在地上。
麵色黑的詭異,臉頰深深的凹陷了進去,眼眸裡沒有活人的光彩,仿佛靈魂已經抽乾了,成為了一隻摧拉枯朽的提線木偶。
紀晚榕隻是看了一眼,便又是深吸了一口氣。
不僅是三樓情況危急,五樓裡頭密密麻麻的人,若不及時救治,也差不多算是屍骨一副了。
紀晚榕想著,眼眸感受著周身的昏暗,鼻尖感受著周圍的腥臭。
這個牢房裡除了水聲,便沒有其他一點的聲音,安靜的詭異,就像是有一層重重的水膜,將她的身體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她一下子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身在人間,還是已經到了地獄。
紀晚榕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發現自己根本不敢去與牢房裡的那些受害者對視。
他們沒有焦距的眼神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深淵,要將人徹底吞噬。
她正想著,渾身微微顫抖,墨桀城的聲音便遠遠的傳來,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