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兒被榮娘在這麼一吼,原本的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雙手又是猛地抖了抖。
榮娘汩汩的鮮血從脖頸流出來,又是淌過了她的手腕,讓她渾身都生出了幾分錯愕。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本意不是傷害榮娘,是想要報複那個錢兒。
可奇怪的是,她的雙手卻仿佛不受控製的顫抖,對著榮娘的脖子來了一下又一下。
就像是上天的旨意,讓她對榮娘動手。
榮娘隻覺得自己的脖頸又是一陣鈍痛,溫熱的鮮血在自己的脖頸間一點點的流出,她也越來越覺得虛弱,甚至是出現了幻覺。
在自己眼前的“錢兒”好像已經不是人了,是前來索命的閻羅!
表情也不是那樣擔憂、恐懼,卻願意為她付出一切,而是在獰笑著要將她弄死!
榮娘想到這裡,才知道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她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幻覺拋走,隨後才對著身邊的雁兒急急開口。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若是你再砍一刀,我死了,你手中便再沒有籌碼了!”
榮娘說了這話,紀晚榕便停了步子,不能再上前一步了。
若是此刻再上前,那麼她要榮娘去死的這個心思,便真的有點太明顯了。
不過沒有讓榮娘和雁兒兩人狗咬狗,直接把榮娘搞死了……
紀晚榕盯著榮娘血紅的脖子,撇了撇嘴,心裡還是有些遺憾。
榮娘可不知道紀晚榕的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她甚至還為自己剛剛出現的幻覺,而對紀晚榕感到一絲愧疚。
而雁兒聽了榮娘柔下嗓音說出來的話,臨近癲狂情緒終於在此刻被扯了回來,腦子裡也多了幾分理智。
“榮娘,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我隻是想要讓你叫來那賤人的小茶,讓山鼠當場識彆!山鼠絕不是我的眼線,我也是一定為你的!”
紀晚榕微微一愣,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捏成了拳頭。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雁兒是真的瘋了,手中已經挾持了榮娘,這個基地裡的最大領袖。
目的竟不是將榮娘殺了,取而代之;也不是逼迫榮娘,放自己出山,保全自己的性命。
她大費周章的,竟是要逼迫榮娘將墨桀城叫來,給村長辨認!
這雁兒剛剛是被她逼的快瘋了,心中心心念念的隻是自己的清白。
為了證明她的懷疑是真的,她甚至是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目的就是為了搞垮紀晚榕!
榮娘自然不信雁兒說出來的話,還什麼她本意不是想要傷害她的?
若她真的不想傷害她,那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一刀刀往自己脖頸上劃拉的人,又是誰?
難不成還是有人算計了她不成?
榮娘心中雖然這樣想,可自己的性命此刻正在雁兒的身上,於是她根本不敢提出反駁,而是順著雁兒的話,繼續道。
“行!我答應你!你要求的不過是小事情,若是你放過了我,我便也不會計較你剛剛做的事情!”
“我現在就叫來小茶,給這村長山鼠,給來自和棗莊的所有人辨認,看看他是否出自那和棗莊!”
榮娘完全依了雁兒的意思,說出來的話,讓紀晚榕的牙根都有些發酸。
不可以!
絕對不能叫來墨桀城,不僅是山鼠,那些和棗莊的女子,也全都見過墨桀城!
若是她們為了活命,或是雁兒以離開這個魔窟威逼利誘,她們絕對會說出來的。
到那時,一切便都是要功虧一簣了!
她從未這樣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