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雪堅持讓自己叫她姐，林默一陣頭大，“凡事總得講理吧？你和我媽同輩，這個姐誰愛叫誰叫，反正我是叫不出口。”
“就是！”
林紓嗤嗤發笑，“你和小默沒有血緣關係不假，可身份擺在這，非得舔著臉讓他叫你姐？你好意思？”
“我好意思。”
林雪不服氣地瞪著眼，“怎麼滴吧？”
林紓玩味一笑，“小雪，咱們也沒有血緣關係，要不，你以後叫我阿姨？”
“你給我滾！”
林雪的話，聽得林默暗暗撇嘴，打他記事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和母親說話。
林紓也不生氣，笑嗬嗬地搖了搖頭，“你這人真沒素質，不叫就不叫嘛，咋還罵人呢？”
林雪也不搭理林紓，對著林默囑咐道：“你和魚兒以後都叫我姐，聽到沒？”
說完，她看向盯著碗中食物發呆的安幼魚，“魚兒，你可以嗎？”
安幼魚猛然回頭，連忙點頭道：“可以。”
她的答應，將林默推到了懸崖邊。
林默拍了拍腦門，撞了下女孩的肩，“你知道我們在聊什麼嗎？張口就是可以可以，把你賣了也可以是吧？”
安幼魚疑惑地眨了眨眼，“你們不是在聊誰當未來的林家家主嗎？”
林默：“……”
他就知道這小東西剛才走神了，現在好了，應也應了，林雪肯定不會讓她反悔。
這個姐，非叫不可嗎？
短時間內，還真想不到拒絕的辦法……
“咳——”
“叫姐，有好處嗎？”
見林默這副唯利是圖的嘴臉，林毅和許燕淑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無奈。
這個外孫……
好沒出息！
未來，林家都是他的，擱這要什麼好處啊！
林雪也極為無語，並未第一時間回應林默，而是看向了林紓，“你跟我說實話，這些年你到底怎麼把你兒子養大的？”
聽到這個問題，林紓頓時心虛了起來，“問這個乾什麼？”
林雪給出分析，“正常養大，他不該被養成這種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當著爸媽的麵，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這些年，你是不是虐待林默了？”
林默：“？”
沒見過世麵？
這個評價，咋那麼不中聽呢？
注意到父母麵露好奇，林紓一個腦袋兩個大，沒好氣地白了林雪一眼，“你咋那麼多話呢？吃飯！”
林雪一眼就看出了林紓的心虛，這讓她更加確定了剛才的猜測，神色極為古怪，“不是吧，我就隨口那麼一說，還真是這樣啊？”
“閉嘴！”
林紓被問的有些跳腳，“再不吃，菜都涼了。”
“不急。”
許燕淑緩緩開口，“小紓，你真虐待我外孫了？我可告訴你，我現在還沒徹底原諒你，你最好還是如實說來比較好，膽敢騙我，以後你就彆回這個家了！”
林紓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情不自禁地咳嗽一聲。
林默又怎會不明白母親的意思，出聲為其解圍，“我媽怎麼可能虐待我呢，你們想多了，這些年來，她辛辛苦苦將我拉扯大很辛苦的。”
聽到這話，許燕淑神情稍緩，不過在聽到林雪接下來的話後，重新板起了臉。
“紓姐，這不對吧？我記得…林默從小都是被窮養長大的。”
聽到林雪這麼說，林紓氣得牙癢癢，“你在靖川安排眼線也就算了，乾嘛要說出來？不怕我跟你算賬嗎？”
林雪一撇嘴，“算賬是以後的事，你現在還是先回答為什麼‘窮養’林默吧。”
“……”
許燕淑看到女兒的神色後，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神色不悅地皺著眉頭，“小紓，當初你離開出走後，身上應該不缺錢吧？”
“不缺。”
“那你為什麼要窮養我外孫？他可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你竟然舍得窮養他？”
麵對母親的逼問，林紓心感無奈，“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說人話！”
“咳！”
林紓咂了咂嘴，認命道：“我那會兒年齡還小，哪裡會當媽，所以就在網上搜了一些資料，我看彆人都說窮養兒子富養女，所以就……”
聽完女兒的解釋，林毅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許燕淑眉頭皺的更高，“什麼窮養兒子富養女，這種說法根本不對。”
“窮養孩子，孩子的思想也會變窮，這對於孩子未來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你連這種顯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嗎？”
“我……”
一直高傲的林紓在麵對母親的批評時，也不敢反駁，“媽，我錯了，不過小默被我教得還不錯啊，他今年高考裸分第二，也進入了龍榜，這說明我的辦法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您說呢？”
林雪出聲拆台，“林默成績好，那是林默自身的努力，和你沒有關係，彆往自己臉上貼金，如果不進行窮養，他大概率會比現在更加優秀，彆的我不敢說，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沒見過世麵。”
林紓：“……”
不說話能死嗎？
就在她無言以對的時候，林默再次出聲，“這話不對。”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林雪饒有興致地盯著林默，“哪裡不對？”
林默聳肩，“我覺得窮養這種方法沒什麼不對，每一種教育方法都不存在絕對的正確，也不存在絕對的失敗，不考慮幾率的問題，從結果上來看，我媽的教育方法取得的成果非常顯著。”
這就叫為結果論！
管他三七二十一，看結果就對了！
剛才他之所以沒有出聲，隻是為了多看幾眼母親吃癟的樣子。
不知為何，林默在看到母親吃癟時，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或許是被母親欺壓了太多年……
對於林默的這種說法，就算一心挑刺的林雪，也找不出任何問題。
因為事實確實如此，單從結果上來看，林默在同齡人之中非常出眾，林紓作為一個單親媽媽，能把林默養成這樣已經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