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帶上你。”
“不準忽悠我,你現在答應我了,可不準以後又騙我。”
“不會,我不舍得騙你。”
對於薛寧寧這樣子的女孩子,他本來並不喜歡,隻覺得菟絲子太過脆弱,失去了大樹就無法獨立生存,毫無自己的人格。可是,當一個女孩子全身心的隻有他一個人,他必須承認,被獨一無二地愛著的感覺,十分之好。
……
安慰好了薛寧寧,沒有再出奇奇怪怪的事情,兩個小時後,謝黎成功帶著大家找到了龍華山的出口。
“伯父,我們就要離開龍華山了。”
他摟著薛寧寧站在出口處,回頭和張長遠道:“你如果想寧寧,可以托夢給寧寧,我們隨時可以去墓園拜祭你。”
張長遠的墓在聊城的聯合墓地,要去探望非常方便,到了地方再點上請神香,就可以召張長遠來相見,比來龍華山見麵方便多了。
隻要薛寧寧高興,謝黎不在乎帶著她多去看張長遠幾次。
張長遠卻並不領情,表情嫌棄道:“隻要你好好照顧我的囡囡,彆讓她傷心,拜不拜祭都無所謂,我也不缺那點香火。”
“爸爸。”薛寧寧露出無奈的表情,“你缺不缺是一回事,阿黎和我孝敬你,你能不能彆總是嫌棄他。”
張長遠一愣,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好好好,我不嫌棄他。誰叫你就是看上了他,我這個老爹也沒有辦法。”
他歎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種老父親般“女大不中留”的鬱悶。
其他人見狀,紛紛來和張長遠告彆,一波之後,張長遠成功地忘了剛才的事情,又樂嗬起來。
忽然,他想到什麼,問謝黎:“對了,小謝,你買房了嗎?”
這個問題一出,周圍安靜下來。
同事們的眼中流露出同樣的恐懼,來了,這個問題終於還是來了。
大家一起看向謝黎。
謝黎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在眾人的目光下,卻忍不住有了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目前還沒有。”
“什麼?”張長遠故作驚訝,“伯父也不是要逼你,可是現在這個大環境,你連套房都沒有,將來怎麼養囡囡?”
“我會努力的。”
“你打算努力多少年呢?”
謝黎一頓,想了想道:“兩年時間可以嗎?”
他保守地說了一個時間,如果張長遠嫌棄,還可以加快。可是他這句話,卻讓正打算誇誇其談說什麼的張長遠猛地愣住,嘴巴張了張,又閉上。
田大富飄了過來。
“年輕人不要太心浮氣躁,兩年時間怎麼可能買房?”
他和張長遠使了個眼色,張長遠擺手不想再理,沒辦法,田大富隻能自己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輕聲解釋道:“是這樣的,年輕人,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我並沒有死,隻是被嚇掉了魂,飄到了龍華山。我想委托你,將我的魂魄送回田家,我會提供一份足夠你買房娶妻生子的謝禮。”
謝黎一頓,掃過張長遠和田大富,露出一個微妙表情。
其實他早就看出田大富的魂魄有異,隻是張長遠沒說,看起來打算親自送回去,他也沒有打算插手。
沒想到張長遠如今將這筆生意讓給了他,這是要給他一個賺錢的機會,讓他早日迎娶薛寧寧嗎?
謝黎臉色自若:“原來是這種小事,田先生客氣了,為客戶服務,一向是我們天師的職責所在。”
你什麼時候成天師了?謝黎身邊的薛寧寧眨了眨眼。
謝黎敲了下她的腦袋,明目張膽地衝她使眼色,還要不要房子了?
薛寧寧小臉皺成一團,最終決定——要。
為了房子,她站回謝黎身後,看著謝黎怎麼忽悠田大富,又怎麼談好價錢,定下了這筆生意。
周圍的同事臉色充滿了羨慕……
雖然謝黎和田大富商量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大家聽不清酬勞具體多少,可是想想田爸爸的身家,就知道這筆酬勞一定是個天文數字,能夠少奮鬥好幾十年的那種。
幾分鐘後,田大富激動道:“太好了,多謝謝天師。”
謝黎滿意頷首,捏了捏薛寧寧的食指,思考著婚禮怎麼辦。
……
龍華山失蹤人員的重新歸來,在當地引起了重大的熱議。
深山裡迷路六天,死亡一人,另外十六人也狼狽不堪,搜救隊都覺得是個奇跡。安置好了大家,他們幫忙聯係了眾人的家人來接人。
楊家的人派了豪車和保鏢來接楊天奇,其他人也各自有家人來接,隻有謝黎、薛寧寧和馮麗娜沒有人來接。
馮麗娜一愣詫異。
楊天奇皺著眉,也覺得奇怪:“要不然麗娜你先坐我的車回去,我送你回家。”
馮麗娜失落地點頭:“好。”
等她也上了車走掉,隻剩下謝黎和薛寧寧。
謝黎和薛寧寧都一臉坦然。
兩人是小城市出來的,父母並不在龍華城,這時候沒有人來接也正常。
他們搭了搜救隊的車離開山區,回到當時落榻的酒店,補上酒店房費,要回行李,乘車回了市區。
“我明天去公司辭職,然後去北京送田先生,你怎麼辦?”
薛寧寧歪頭思考:“帶上我,會不會累贅?”
“不會。”
“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我帶你去看長城。”
約好了一起辭職,謝黎摸了摸薛寧寧的腦袋,看著她回主臥,自己也回次臥,放出了田大富。
田大富是個意外離體的魂魄,受不得太陽光照射,還是張長遠提供了一塊碎玉,讓他暫時棲身,謝黎才將他帶回了家裡。
“田先生,你就在這裡湊合一晚,我們明天下午就上飛機,晚上到北京,到時候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可以回家,田大富一開始很高興,出來之後想多事情,反而有些落落寡歡。
“年輕人,你說我到底是怎麼離魂的?搞不清這個問題,我回去也不安生。”
謝黎思索半響,搖頭道:“這個問題我有一些猜測,不過要見到你的身體才能確認,目前還沒有定論。”
“要是隨便嚇嚇都會魂魄出竅,這世上得有多少植物人?依我看,肯定是有人暗地裡陷害我。”
“田先生有懷疑的對象嗎?”
“有倒是有一個,我不願意懷疑……”田大富胖胖的臉上充滿了沮喪,“我死了,誰的好處最大?。”
謝黎:“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唉,不說了不說了,我先去休息。”
田大富似乎也不想多說,呲溜一聲,一溜煙鑽回了碎玉裡。
謝黎一愣,想到什麼,拿出手機。
田大富的資料百度上有,稍微了一番,就能知道田大富的情況。
田大富並不是靠祖上餘蔭起來的二世祖,而是白手起家,一個人打拚出如今的商業帝國。年輕的時候,他忙於事業,疏忽了家庭,導致妻子出軌隔壁老王,和他離婚,帶著孩子走了。
等到田大富事業有成,前妻又將孩子送了回來。
田大富多年單身,沒有孩子,忽然冒出來一個十六歲的兒子,欣然接受,送兒子出國讀商科,畢業後又召回國內,慢慢接手公司的事情。
所以說,他和這個半路回來的兒子關係並不算親密,父子倆十分疏遠。
如今這個兒子已經二十八了,對公司的事物得心應手,如果他真的動了歪心思,嫌棄田大富礙手礙腳,還真的有可能。
不過,謝黎摸了摸下巴,一切都等明天到了北京再說。
……
第二天,謝黎和薛寧寧收拾妥當,去公司遞交辭職報告。
“謝組長,你回來了?”
“謝組長早上好。”
“謝組長好。”
一路上遇見不少人,大家禮貌地打過招呼之後各自散了,隻有一個女青年期期艾艾地問道:“謝組長,你知道馮總家出事了嗎?”
“這個倒是不知道。”謝黎並不在意,“怎麼了?”
女青年看了眼薛寧寧,見謝黎沒有叫薛寧寧離開,悻悻然地撇嘴,繼續道:“馮副經理不是和你一起在龍華山失蹤了嗎,六天沒有消息。咱們這些普通人,彆說失蹤六天,失蹤六十天父母都還在等,馮副經理就可憐了,她失蹤第五天,馮總就把她的職位撤了,另外空降了一個女人來接替她的職位。”
“那個新來的,我見過,眼睛鼻子和馮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嘖嘖。”
謝黎一愣,忍不住看了眼薛寧寧。
薛寧寧沒有因為女青年提起馮麗娜而生氣,也沒有因為女青年的輕視而生氣,反倒因為聽到馮麗娜的遭遇而氣憤不已。
她握緊拳頭,氣憤道:“馮總怎麼能這樣!馮副經理多敬愛他啊,他竟然,他竟然……”
薛寧寧說不下去了,看了眼外麵,飛快地低下頭。
馮麗娜一笑,從玻璃大門外走進:“我沒事,謝謝你為我打抱不平。”
她臉色暗沉,眼下青黑,可見昨晚經過了一場大戰。不過精神倒是還好,目光神采奕奕,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標。
“那個老東西,我才失蹤六天,就迫不及待要接外麵的私生女回家,也不看看我答不答應。”
馮麗娜抱臂,一副禦姐形象,冷冷地說完這句話,看向被嚇到的薛寧寧,有些抱歉地展顏一笑:“嚇到你了?”
薛寧寧搖頭。
“那就好。”
馮麗娜鬆了口秀,乾咳一聲,尷尬地左望右望,不好意思道:“薛寧寧,我必須承認,你是個好姑娘,比我心胸大方,和謝黎在一起可惜了。”
謝黎一愣。
馮麗娜飛快地繼續道:“他就和我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對你好,也對外麵的女人動心。當時我追他的時候,就看出這一點了,你可千萬彆信他的鬼話,和他在一起。”
謝黎露出忍耐的臉色:“馮麗娜,你再在寧寧麵前抹黑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彆忘了,你現在要和你爸爭權,還要我們這些小員工戰隊。”
馮麗娜飛快地閉嘴了,可是還在不服氣的嘟囔:“本來就是。”
謝黎哭笑不得。
薛寧寧晃晃他的手臂,乖巧貼心道:“阿黎,我相信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