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黎隨意道:“您孤陋寡聞罷了。”
事實上,這個陣法和之前的所有陣法一樣,由係統提供的心經附贈,是早已失傳的一部心經,張長遠沒見過也正常。
“好了,陣法激活,看著。”
陣法擺好之後,再由修為高深的修道之人激活就會隱形,直到碎玉裡的靈氣沒了,陣法才會失效。
謝黎隨便買的碎玉,小小估計一下,大約要兩三年才會失效。
這兩三年,這間房子會持續不斷地冒出陌生的孤魂野鬼,薛家夫妻做夢也想不到,家裡會有一個招鬼的陣法。
彆說,陣法激活得很快。
比如剛剛被主人家趕出去的兩個怨鬼,還沒飄遠,忽然感知到這邊有某種可以吸引它的東西,明明神智不清醒,也停下了身體,默默地飄回薛家。
除了他們,另外飄來四五個遊魂,一去聚齊到了薛家。
薛家夫妻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準備上床休息,突然感受到屋子裡溫度驟降,臉色白了白。
“不會又是那些東西?”
“怕什麼,看你老公我的!”
薛友善毫不客氣地開口驅逐:“滾,從我家滾出去!”
屋裡的五個鬼魂不可抗力地飄了出去。
很快,它們又艱難地從窗戶、門縫裡鑽了回來,找出尋找那個吸引它們的東西。
屋子裡麵溫度又一次下降。
薛友善:“滾,從我家滾出去!”
鬼飄出去,又鑽進來,屋子溫度下降……
薛友善:“滾,從我家滾出去!”
鬼飄出去,又鑽進來,屋子溫度下降……
薛友善:“滾,從我家滾出去!”
鬼飄出去,又鑽進來,屋子溫度下降……
幾次之後,薛友善快要瘋了,指揮薛母去趕鬼。
薛母老老實實地去了,抱著被子窩在沙發上,一臉萎靡地繼續。
可以預見,這樣一晚上下來,薛母就廢了。
她廢了,薛友善還是得自己來,到時候,就是兩個人一起廢了。
謝黎點頭,滿意開口:“走,我們可以先離開了。”
張長遠聽到這話,露出複雜的目光,不知道為何,心裡忽然對謝黎有了一絲敬畏。
這個年輕人,手段比他狠多了。
……
轉眼就是謝黎和薛寧寧的婚禮。
婚禮當天,兩人邀請了許多朋友和同學,大家見證謝黎和薛寧寧從小學到大學的戀情,又見他們走入婚姻殿堂,羨慕得不得了。
也有極個彆的老鼠屎,不請自來,聽到這句話,冷嘲熱諷道:“有什麼可羨慕的,謝黎家花了錢給她上大學,她肯定要嫁進謝家做牛做馬了。”
“什麼錢,什麼上大學?”
老鼠屎女士一聽,故作驚訝道:“呀,你不知道啊,薛寧寧上大學的錢是謝家出的。”
“什麼?薛寧寧那時候隻是謝黎的女朋友,她怎麼好意思?”
“怎麼會不好意思?她爸媽那個德性,要不扒住謝黎,早給二婚的殘疾老男人養孩子去了。”
大家這才想起薛寧寧的爸媽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聊城小城市,屁大點事都能傳得滿城風雨。薛寧寧又和她們是同學,初高中同學六年,她爸媽來中學撒潑那次,鬨得沸沸揚揚,成了年度笑話,大家可不對薛寧寧的事情有所了解嗎。
一個同學十分惋惜地歎息:“謝黎有了這個德行的嶽父嶽母,以後可有的苦了。”
另一個同學點頭:“誰說不是呢!薛寧寧也是好命,長得一般,又沒家世,謝黎還肯要她。”
老鼠屎女士不高興了:“你們羨慕個什麼勁,這可是現代社會的一大奇觀童養媳。我打賭,謝家肯定要把她當奴隸一樣的使喚!”
“不會……”
“怎麼不會!你們就瞧好了,我……”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忽然冒出來一句話,打斷了老鼠屎女士的話,聲音聽著還有點耳熟。
大家心裡一驚,轉頭看去,尷尬地發現,竟然真的是薛寧寧本人出現了。
大家臉色臊得發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視一眼。
雖然她們沒有說壞話,可是,背後議論彆人家的家世也不對,還被當事人撞上了……
為了解除尷尬,大家哈哈地乾笑:“寧寧你來了,恭喜結婚,以後和謝黎要好好過日子啊。”
“是啊,謝黎一直喜歡你,這麼多年,可算把你娶回家了。”
“以後你可有福享了,謝黎的爸媽對你那麼好,真羨慕你啊。”
薛寧寧沒理這些人,一直盯著老鼠屎女士。
“叔叔阿姨對我很好,沒發生過你想的的那些事情。”
老鼠屎臉色不好看,嘴硬地嗤笑:“還沒結婚當然對你好了,也不想想,你連個撐腰的父母都沒有,以後發生矛盾怎麼辦。你的苦日子,還在後麵……”
薛寧寧怒極,打斷她的話:“阿黎的爸爸媽媽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我說的實話,你發什麼火?不可理喻!你也不想想自己什麼條件,謝黎什麼條件,謝家娶你難道真的是看重你,還不是覺得花了幾萬塊給你上大學,現在要收回成本。”
謝黎家的條件本來普通,但是幾年前謝家爸媽先後升職,立刻就不同凡響,在聊城這個小城市有了一二地位。
老鼠屎女士高中畢業嫁人,上個月剛和丈夫離婚,對於薛寧寧羨慕嫉妒,覺得薛寧寧最後的下場一定和她一樣,被丈夫拋棄,這才來指點江山。
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心好意地告誡薛寧寧,薛寧寧還不領情,簡直莫名其妙,狼心狗肺。
薛寧寧被氣到了。
“你住嘴,我和阿黎的事情不用你多嘴!我也不是什麼無父無母的可憐蟲,我有爸爸!”
“嗬,你那個繼父?”
“你誤會了,是我這個親生父親。”
——張長遠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貴的黑色西裝,手上戴著一看就貴的手表,袖口是一看就很貴的寶石袖口,身後帶著十幾個同樣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冷冷地打斷了對話。
從宴會廳入口走上前,他看著老鼠屎女士:“寧寧是我女兒,由我給她撐腰!誰說我女兒沒有人撐腰的?”
老鼠屎女士一愣,茫然地看著張長遠。
張長遠仍然氣不過,擲地有聲地訓斥:“姑娘,人過世之後,都要在冥界清算生前的債虐。凡挑撥離間,誹謗害人者,死後入拔舌地獄。你這麼喜歡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以為看,恐怕要在拔舌地獄待上幾百年!”
“你,你怎麼可能是薛寧寧的父親?她親生爹不是死了嗎……”
身後,謝黎從遠處匆匆趕來,乾咳一聲,適時打斷這句話,叫道:“嶽父,你來了。”
張長遠露出嫌棄目光:“我不來怎麼行,囡囡都受委屈了,你個做人丈夫的不給力,我再不來,囡囡豈不是要被她們欺負死。”
“是我沒有照顧好寧寧。”
謝黎表情充滿愧疚,轉頭看薛寧寧,表情溫柔,小心翼翼而珍惜地摟過女孩:“寧寧,沒嚇到?”
薛寧寧眼神詫異:“沒嚇到啊,就是有點生氣。”
“生氣?”謝媽媽剛好路過,聽到這句話,“怎麼了,誰惹我們寧寧生氣了?”
她環顧四周一圈,找不到原因,索性叫丈夫過來:“老謝,你快點過來,彆忙了,有人欺負寧寧。”
“什麼,誰欺負我兒媳婦?”謝爸爸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這麼多人興師動眾的,薛寧寧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有了大家在身後護著她,她能感受到一種從未感受過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安全感——這個時候,不需要再擔心,可以大膽地告狀。
薛寧寧咬唇,一指對麵的老鼠屎女士:“她惹我生氣。”
這是她第一次告狀。
謝黎很給力,看了眼老鼠屎女士,冷漠地高聲問道:“女士,你有請柬嗎?”
“沒,沒有,是我帶她進來的。”
一旁的同學舉起手,捂著臉不敢和謝黎薛寧寧說話。
她心裡早已後悔,沒想到一時心軟的下場,就是帶來這麼一個老鼠屎,讓大家都丟人。果然,都是老同學,謝黎薛寧寧給大家請柬,單單不給她,是有原因的。
——這個老同學比讀書的時候更極品了。
謝黎挑眉:“所以她沒有請柬?”
“沒有。”
謝黎招手:“保安,這位女士不是我們的客人,麻煩把她請出去。”
這次婚禮在聊城最為豪華的度假酒店舉辦,安保力量算是最好的一等,聽到謝黎的話,裡麵來了兩個年輕的保安,禮貌地伸手:“女士,不好意思麻煩您出去好嗎?”
可是再禮貌,那也是活生生的打臉啊。
老鼠屎女士的臉色都青了。
她說薛寧寧無父無母,沒有娘家倚靠,忽然冒出一個有錢男人是薛寧寧的親生父親。她說薛寧寧疑惑以後嫁進謝家作傭人,謝黎對薛寧寧百依百順,她說謝家不會喜歡薛寧寧,謝爸謝媽趕來安慰薛寧寧……
她怎麼就這麼毒奶啊!
“我,我不走。”
“不肯走?那我們來送她。”張長遠身後的黑西裝男人們還有興趣地說道。
謝黎欣然點頭,示意道:“大家隨意。”
由十幾個冥差送她出去,也算是老鼠屎女士這輩子的人生巔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
然後,下個世界是古代,一個關於養成和被養成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