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和其他姨太太是小腳, 走得慢,到了後花園,現場已經打理乾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其他人被謝大帥下了警告令,守口如瓶, 更不敢說什麼,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一點風聲都沒往外傳。謝夫人問起時, 隻說是有人潛入府裡, 挾持了六姨太,謝黎為了救下她才開槍。
等到事情餘波徹底結束,六姨太還是原先那個六姨太, 風情萬種, 豔麗張揚,在府裡獨得謝大帥恩寵, 在府裡被前麵五個女人嫉妒羨慕恨。
不過在知情人謝黎和白亦筠看來,這件事實在刷新了他們對於謝大帥的認知。
——謝大帥實在是有點太過於沒皮沒臉了!
——完全不是他們想象中的謝大帥!
而且謝大帥回來了,一點謝黎的忙都沒有幫上, 天天和姨太太們打牌喝茶、卿卿我我, 四五十歲的人了,為老不修, 隔三差五去熱臉貼六姨太的冷屁股,被趕出去也嘻嘻哈哈,讓人想打他。
白亦筠一方麵覺得偶像破滅, 一方麵又怕六姨太哪天氣不過真的動手,到時候兩敗俱傷,她沒了閨蜜又沒了公公,戴兩層麻衣,想想就難受。
忍不住捏著手,敲響了謝黎的書房門,小可憐模樣道:“少帥,你……能不能勸勸大帥,讓他以後少去找六姨太。”白亦筠頓住,抿緊唇,“六姨太天天來找我訴苦。”
謝黎也很無奈,露出一個笑,安慰道:“筠筠以後彆管,眼不見心不煩。大帥他……他日後要是被六姨太一刀砍死了,我會好好安葬他的。”
白亦筠瞪圓眼睛,被謝黎的話嚇懵了。
還好她很快反應過來謝黎是在開玩笑,鼓著臉頰嘀咕:“你就會哄我。”
謝黎輕笑:“誰叫你好騙?”不等白亦筠發火,他長臂一攬,將白亦筠帶了進來,“彆想那些煩心事了,來陪我一起,我再有兩個文件就搞定,到時候我們一起休息。”
白亦筠詫異地“啊”了一聲,回過神後,倒沒拒絕,乖順地靠著謝黎的胸膛,和他一起進書房。
謝黎將她安排在書桌對麵,給她拿了一本輕鬆的遊記讓她看,自己回到座位,埋頭批閱文件,時不時還打個電話出去吩咐人乾活。
白亦筠看不懂他那些文件,隻覺得他認真工作的時候十分有魅力,看一會兒書,又偷看一會兒謝黎,目光崇拜,眼神自豪,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才能嫁給他。他那麼好,強大、英俊、溫柔、專情——她做夢都想不出來的好,要是下輩子也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不對,應該是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亦筠難得貪心了一回,盯著謝黎,在心裡默默許下願望。
於是,等到謝黎快速處理好工作,抬頭一看,就正對上她托腮看過來的澄澈目光。
謝黎一笑,伸手給她:“走吧,一起回房休息。”
白亦筠回過神,臉頰一紅,連忙答應了一聲,將手給謝黎,和他一起起身回房。
進了房間,白亦筠坐在床上,翻出從醫院帶回來的藥,仰頭問謝黎過來:“少帥,你的傷口今天該換藥了吧。”
謝黎拿著浴袍,正要去浴室,聞言一頓,回眸看她:“你要幫我換藥嗎?”
白亦筠強作鎮定地點頭:“當然了,醫生說了兩天換一次藥,你又不讓彆人碰,隻能我幫你換藥了。”
謝黎將浴袍往旁邊椅子上一搭,朝著白亦筠逼近,然後緩緩地解開了襯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白亦筠鎮定不了,臉頰越來越紅,終於在謝黎距離她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扔下手上的藥逃進了浴室,留下一句“你自己上藥”就再也不肯出聲了。
謝黎愣住,回過神又覺得無奈好笑,摸了摸下巴,將床上的藥握在手裡看。
他的傷口其實早就沒什麼大礙,回家之後愈合得更快,不用上藥,甚至還能碰水洗澡,接近痊愈狀態,是白亦筠主動要給他上藥,他才想逗一逗她,沒想到逗過頭,把人給嚇跑了。
沒辦法,謝黎隻能捏著藥膏在房間裡等,等白亦筠出來再衝澡。
可是他忘了,白亦筠本來就是老鼠膽子,被這麼一嚇,沒有兩個小時不肯出來,他真的等的話,要等個夠嗆。
一個半小時後,謝黎等得差點睡著,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無奈,拿著浴袍去敲門:“筠筠,你好了嗎,我還沒洗澡。”
“洗,洗好了。”白亦筠嚇一跳,連忙答道。然後又過了幾分鐘,悄悄地推開一道縫隙,從浴室裡探出一個腦袋,耷拉著道,“我進來的時候,忘了帶睡裙……少帥。”
謝黎聞言向房間裡掃了一眼,看見床頭的衣服,挑了挑眉,抓起遞給白亦筠。
白亦筠高興地要接過,謝黎卻一閃避開她的手,逼近她麵前,撐著門勾唇笑:“不讓我進去,嗯?”
白亦筠:“……”
白亦筠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少帥……”
看著她懵懂不解的樣子,謝黎覺得可愛極了,忍住心裡的寵溺,繼續胡攪蠻纏:“說好了我先洗,你搶了我的浴室,害我在外麵等了兩個小時,都不會道歉的嗎?”
白亦筠一愣,很識趣地低頭道歉:“我錯了!”然後抬頭看他,眼巴巴道,“少帥,我道歉了,衣服可以給我了嗎?”
謝黎差點就想將手上的東西給她了。
可是在關鍵時刻,他想起了那天在病房外麵聽到的,白亦筠和白夫人的談話,動作一頓,握住白亦筠的皓腕,順勢一起擠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