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斯寒這句話明明說的極輕,但卻像一聲驚雷般在駱今雨耳畔炸響, 直炸的她腦內嗡嗡作響、心如鼓擂,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聽到景斯寒還在說著:“周姨40分鐘前給我打的電話,我已經聯係了警方, 之前安排出去尋找雲秀敏的人手也一直沒有收回來,有線索的, 她必定是為求財,不敢對洋洋如何的。”
景斯寒將經過和推測簡單扼要說了一遍, 卻沒聽到駱今雨那邊有任何反應, 不由皺眉喊了兩句:“今雨, 今雨?”
駱今雨這才恍惚回神,舔了一下嘴唇,聲音發澀, 話也說的有些語無倫次:“我、我才下節目,手機, 手機落車上了, 我不知道,我沒想到……如果我知道,我……”
“我知道, 我知道。”景斯寒立刻溫聲打斷了她:“事發突然,誰也想不到會這樣。你先鎮定一點,沒事的,我在呢,我會處理。周姨聯係的很及時, 我這邊都安排下去了,不會有事的。我沒能去接你,你注意安全,讓王猛送你儘快回家,若是途中接到雲秀敏的電話不要激怒她,要求你都答應。彆慌,或許你趕到家,就已經有消息了。”
最後,他道:“彆怕,我會在家裡等你。”
景斯寒的聲音既穩又沉,穿透駱今雨鼓噪的耳膜,傳達給她一絲安定,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手指終於不再發抖,隻聲音還有一點點顫:“對,肯定沒事的。我馬上回來,很快。”
景斯寒那邊還在忙,又安撫了她兩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駱今雨伸手在駕駛座椅背上急急拍了兩下:“猛子!快點!我要最快的速度到家!”
喻方方坐在一旁,看到她抓著手機神色張皇,關切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駱今雨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聽到身邊人的聲音,冷不丁打了個顫,雙手無措地絞在一起,有些惶惶道:“洋洋,洋洋被人帶走了,警方還沒找到人。”
喻方方乍一聽聞自然也是大驚,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最後隻能雙手握住了駱今雨的手,安慰道:“肯定沒事的。”
而王猛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腳下一重,車速立即提了上來。
駱今雨狠狠咬了一口唇內的軟肉,尖銳的刺痛和淡淡的鐵鏽味讓她清醒了一些。
景斯寒說的沒錯,雲秀敏肯定是為錢,要錢她就不敢真的對洋洋做什麼!對!
駱今雨在心裡重複了好幾遍,穩住心神,甚至還反拍了一下喻方方的手背,既是寬慰她也是寬慰自己:“嗯,肯定沒事的。”
她拿起方才放在一邊的包,習慣性想把手機裝回去,但中途想起景斯寒說過雲秀敏可能會聯係她,心內不由一緊,又重新緊緊抓在了手中。
視線落在包裡麵鼓囊囊的內袋上,那是她今晨臨出門前景嘉譯塞給她的,她特地留著沒吃,就是想晚上再給他帶回去的,誰知道……
駱今雨輕輕拉開內袋的拉鏈,從裡麵取出一顆糖,搓開糖紙扔進嘴裡,糖果外麵裹著的那一層糖霜帶著絲絲的酸味,那酸味刺激的她先前咬開的傷口生生發疼,直疼的她眼眶發澀,幾欲落淚。
但很快,隨著外層糖霜的融化,裡頭裹挾的甜緩緩浸潤出來。
一定沒事的。
駱今雨偏頭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燈光樹影,掌心裡的那塊巧克力都被她抓的變了形……
***
駱今雨回到家,看到周姨正在抹眼淚,一位女民警坐在她旁邊安慰她。而景斯寒神情冷肅,和身邊的人低聲說著什麼。
周姨一見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聲音很啞,顯然哭了不少時間了:“駱小姐,我真不知道會這樣。她自稱是你的媽媽,洋洋又確實叫了外婆,我才迎了她進來。誰知,誰知她竟然趁著我倒茶的功夫就把孩子抱走了!我本想報警,但又想先給你打電話確認,但你電話打不通,要是我第一時間就聯係物業或者報警,或許就……”
周姨越說越急,眼眶又紅了。
“我知道的,謝謝你聯係了洋洋他爸爸。”駱今雨知道這事兒也不能怪她,要怪隻能怪自己明明覺得雲秀敏不正常,卻沒有警惕起來。怪她之前趕走了景斯寒,如若他還和前幾天一樣住在家裡,雲秀敏今日也必定不能得逞。
景斯寒抓了一條毯子,走過去披在了駱今雨的肩上。
她才從演播廳出來,身上穿的單薄,一上車還沒來得及套件大衣,就接到了景斯寒的電話,一路上惴惴不安,此時到家連鞋都沒來得及換。
“有,有消息了嗎?”駱今雨反手抓住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
景斯寒抿了一下唇,但也沒瞞她,道:“根據車輛信息追蹤,發現雲秀敏在京俞高速路口扔下自己的車輛,上了另一輛掛牌的麵包車,暫時……還沒能找到。隻查到那夥人或許是和雲秀敏當時聯係黑市腎/源的渠道有關。”
“黑、黑市?”駱今雨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身形晃了晃。
景斯寒連忙扶住她:“你彆自己嚇自己,隻是經濟糾紛,不會對孩子怎麼樣的!”
駱今雨被他帶到沙發上坐下,又聽到景斯寒道:“雲秀敏欠了他們一大筆錢,估計之前她給你打電話要錢,就是被這夥人控製了。為了還錢,才會鋌而走險過來帶走洋洋。隻要他們想要錢,就不會離俞城太遠,一旦他們找到了落腳點,必然會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