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臨麵色平靜,靜靜的抽煙。
不得好死?
嘖,這四個字他早聽膩了,這個趙總沒新意。
等聲音慢慢消失,龍鵬重新坐回去,讚賞的看著他:“薛少真聰明,我就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他用這幾個連環招考驗過不少人,可幾乎沒有通過考驗的。
這個薛臨,當真有點意思。
“我是真的很欣賞你,也對薛少的遭遇深表同情。”龍鵬高高的翹著腿,抽了口煙,然後指著麵前的桌子,輕飄飄說,“隻要你把這些酒都喝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個買賣怎麼樣?”
薛臨漫不經心的往旁邊一看,包廂中間放置著一盞長桌,上麵一共幾十瓶酒,商標全是外文,也不知道多少度。
就這麼幾瓶酒還想難倒他?薛臨笑笑:“龍總當真?”
“誰反悔,誰孫子。”龍鵬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手臂輕輕一揮,“請。”
旁邊站著的保鏢把酒瓶一個個“吧嗒、吧嗒”的撬開,薛臨撈起一瓶,對著嘴巴“咕咚咕咚”往下咽。
斑斕的霓虹燈晃得人眼花繚亂,薛臨眯著眼睛,很快就乾了一杯。
龍鵬盯著他,眼含笑意。這龍鵬,人稱笑麵虎,因為他每次笑,都不會有好事兒發生。
薛臨再次拎起一瓶,喝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人在背後“砰”的給了他一棍子,薛臨避之不及,直接“砰”的摔在地上。
他半跪著,劇烈咳嗽,手還緊緊攥著那瓶酒。
薛臨暗罵一聲,抬起頭,保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裡握著一根鐵棍。
薛臨剛剛完全沒有防備,誰他媽知道龍鵬這家夥玩這麼陰?
“薛少,怎麼摔了?快站穩啊,”龍鵬悠閒的抽著雪茄,“,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打碎酒瓶,如果你不好好保護好你的財務,遊戲作廢。”
他半張臉隱藏在黑暗裡,看起來恐怖至極。
薛臨咧嘴笑了,慢慢站起來:“不愧是龍總,花樣就是多。”
肩膀和後背火辣辣的,疼得要死,腹部的傷口還沒好,這麼一牽扯,渾身上下跟被人撕裂了一樣。
保鏢麵無表情,對薛臨的眼神毫不畏懼。龍鵬的保鏢都是頂級選手,薛臨居然這麼快就能站起來,這一點,讓龍鵬稍微有些詫異不易察覺的揚揚眉毛。
這家夥就是個怪物。
老薛總也不知道被那個女人灌了什麼**湯,這麼好的苗子居然不要,非要扔在深山老林。
心裡雖然這麼想,龍鵬卻依然道:“商場上,搞小動作的人多了,我不過就是打了你一下,沒什麼大問題吧,薛少?”
“多謝龍總關心,不就是喝酒嗎?”薛臨嗤笑,重新把那瓶酒懟在嘴巴上,霓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紅色,讓整個包廂的氣氛更加詭異。
他什麼沒見過?
不遠處的一個保鏢忽然衝過來,棍子就要砸到薛臨身上的時候,薛臨忽然轉身,一腳揣在他腹部,直接將保鏢踹飛在牆上!
他薛臨就是狂妄,並且有資本狂妄!
龍總詫異的挑眉,身體也不由得坐直。
“龍總好像沒說不能反抗。”薛臨緩緩挺直脊背,把喝空的酒瓶放在桌子上,然後低頭,撿起地上的鐵棍。
龍鵬手上所有的保鏢,都是他用這種方式考驗出來的,驗的就是他們的耐受力。
所有的人都是一邊挨打,一邊把桌子上所有的酒喝完,可到了薛臨這兒,他好像看到了更好玩的東西。
這個家夥好像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則,敢於藐視各種權力,敢於輕視也敢於放棄,而且每次放棄的都是很多人認為很重要的東西。
“你說得對,”龍總忽然笑了,“他們可以打你,你當然也可以打他們。”
薛臨微笑,隨著幾瓶烈酒下肚,他下手越來越狠,其中一個保鏢朝他衝過來,薛臨乾脆直接把鐵棍搶來,把保鏢狠狠按在地上,抄起旁邊的空酒瓶“啪”的砸在保鏢腦袋上。
另一個保鏢叫喊著衝過去,一拳打在薛臨左胳膊上,薛臨卻感受不到疼一樣,反手按住他,直接將保鏢扔出去。
可就算薛臨再能打,保鏢人多勢眾,薛臨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注意的過來。
他狼狽不堪,身上臟兮兮的,因為酒精的緣故,身體控製不住的搖晃。
保鏢見自己幾個兄弟被折騰的不行,也來了氣,他們本來是龍鵬叫來完成任務的,沒想到卻被一個瘋子按著打!
龍鵬欣賞著這個年輕人,真是越看越喜歡。
大腦發達,四肢靈活,幸虧他心眼不壞,不然實在太危險了……
上次薛臨受的傷還沒好,現在更是鑽心的疼。他咬緊牙關,手臂上全是紅色的傷口,手臂肌肉緊繃,眼神冷厲,像隻凶狠的猛獸。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得到龍鵬的幫助,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東山再起。
等他東山再起,第一件事,就是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薑舒維是她的。
陶嘉年那個小崽子,趕緊滾蛋吧!
現在陶家的公司還沒有倒閉,公司的汙水蓄意排到了村莊的河流裡,可到現在都沒有檢查結果出來。
嘖,陶家不知道又在哪裡使了力氣,黑心黑肺,真惡心。
不過沒關係,隻要他東山再起,一定不會心慈手軟,等陶嘉年他們徹底完蛋,薛臨還會過去補兩腳。
薛臨笑了,狠狠擦了下嘴角,手背上蹭了一圈猩紅的血。
小崽子,等死吧。
薛臨緊緊握著那根鐵棍,手臂上揚,把棍子扛在肩膀上。
都傷成這樣了,還這麼能打,他是怪物嗎?
周圍的幾個保鏢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居然不敢衝上去。
龍鵬繞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薛臨撈起酒瓶,繼續給自己灌酒,眼睛卻警惕的盯著每一個人。
“給我打啊!彆愣著了!”終於,有保鏢叫喊了一聲,大膽的衝上去,緊接著,其他人也衝了過去!
他們這麼多人,居然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給唬住了,這要是傳出去,還怎麼工作?!
片刻後,周圍被搞的亂七八糟,地上全是碎酒瓶,但桌子上卻乾乾淨淨,每一個滿的酒瓶都沒有任何破損。
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薛臨終於把最後一瓶酒咽了下去。
地上的幾個保鏢疼得直打滾,薛臨把鐵棍戳在地上,然後“啪”的把最後一個酒瓶打碎。
破璃渣子掉了一地,薛臨扶住桌角,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
“龍總,我現在合格了嗎?”
他盯著龍總,情緒依然緊繃。
“不愧是薛少,”龍鵬終於站起來,朝薛臨走過去,伸出手,“認識你很高興。”
薛臨扯扯嘴角,握住他的。
薛臨這輩子,從沒這麼累過,也沒這麼恍惚過。
就算是他,如今也快到了極限,但在疼的時候,腦袋裡不停冒出一個女孩兒的名字,太神奇了,區區三個字,居然給予了他那麼多力量。
薛臨想的不多,就想立刻給那個漂亮的小家夥,最好最穩定的生活。
隻是這一生太短暫,他一分也不想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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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杯酒後勁很足,龍總早就給薛臨備好了車,可以送他回去。
“薛少好,我就是龍總給您安排的人。”司機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黑衣黑褲,平頭,看起來利索又穩重。
“嗯。”薛臨坐在駕駛座後麵,頓了下,報出一個地址。
他現在並不想回家,那個彆墅連隻都沒有,冷清的要死,所以說出來的是薑舒維的。
景物一點點倒退,身上非常疼痛,逼著他的清醒。
最起碼,在龍總這邊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對方的每一個動作,也許都是坑。
他絕對不能失敗。
男人透過後視鏡,看了薛臨一眼,會所裡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當初選拔的時候,龍總也給他們下了這個套,當他喝完酒的時候,整個人不省人事,直接癱在了地上。
可剛剛出門的時候,薛臨卻沒讓任何人扶,自己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意誌力真是強大,現在居然還能保持清醒。
薛臨現在滿腦子都是小家夥的身影,沒忍住,給薑舒維發了個微信:
【你在乾什麼?】
信息發送成功,薛臨呼出口氣,然後打開車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