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魏誌喝道。
下人們不敢不從,上前去分開母子二人。
婁夫人抱緊魏琪,其間魏琪一直行屍走肉一般。
“鬨什麼!”
一聲極具威嚴的喝聲突然響起。
老國公夫人拄著龍頭拐杖進來,走到二兒子麵前,質問:“你打他作甚!他至情至性,隻是舍不得妹妹,何錯之有?”
二老爺魏誌能教訓妻子,卻不能指責母親,滿臉無奈,“他做了這樣的事,傳出去,旁人如何看咱們國公府?”
“吩咐下去,府裡的事兒,誰敢傳出去,亂杖打死!”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麼多人都知道,如何瞞得住?”二老爺魏誌苦勸,“咱們倒是無妨,總得為宮裡德妃娘娘和成王殿下考慮吧?這逆子犯了錯,若是不多加管教,日後難保不會惹出更大的禍事……”
老國公夫人亦有氣無處發,被他點著,“我早就與你們夫妻提過這兩個孩子的婚事,你們推三阻四!若是他們兩個訂了婚,平南侯府怎會相中靜娘?”
二老爺魏誌無言以對。
婁夫人低著頭,不甚服氣。
她懷裡,魏琪有了反應,眼神裡閃過不甘。
老國公夫人敲了敲拐杖,看著二兒媳道:“若非你們妹妹妹夫去了,恐怕是你們巴巴地貼上去,人家願不願意選三郎做女婿還未可知。”
方靜寧的爹方灝那是驚才絕豔之輩,若不是福薄,必定前途無量,那時二房就算是國公府的,憑魏琪無功名無爵位,不見得夠得上人家的千金。
但這個事實,婁夫人十分厭惡,她曉得不能在此事是頂撞婆母,隻幽怨道:“母親責怪我們,我們夫妻心裡也愧疚,可我總覺著那兩個孩子是個捂不熱的,這麼多年在外家住著,永遠跟咱們隔著一層。”
“從前他們表兄妹那樣好,如今一有了好婚事,便這樣不顧情分,任由三郎傷心難過,我這當娘的,心該有多疼啊~”
她說著,捶打胸口,眼淚不停地流。
老國公夫人瞧著孫子丟魂的喪氣模樣,亦是心疼不已。
“母親,現在說這些無用。”
二老爺魏誌指著魏琪,“是已成定局,國公府本就丟了臉,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再影響聲譽。”
老國公夫人沉默。
二老爺魏誌直接吩咐:“看好了,不準他再靠近姑娘們的院子。”
他說完,請走老國公夫人,轉身去妾室屋子睡。
婁夫人哄著魏琪在偏房躺下,回到正房後,沒忍住,砸了一個花瓶。
陪嫁的宋嬤嬤小心勸說:“您小心割了手。”
婁夫人滿臉的厭恨,“倒叫她一個孤女撿著一門好婚事,她也配!”
另一頭,偏房裡,魏琪側躺著,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沒入發間。
他一夜未睡。
第二日一早,婢女們伺候魏琪起床更衣。
魏琪滿臉倦色,眼睛紅腫,眼裡都是紅血絲,一看便是徹夜傷心。
婁夫人見了,心疼極了,“你這不是傷娘的心嗎?”
往常二老爺住在妾室那兒,她都要氣得吃不下飯,今日注意力都在兒子身上,精心照料他用早膳。
魏琪情緒低落,幾乎沒出聲,母親喂什麼就吃什麼,不過並沒有昨夜的癡態。
婁夫人依著他的性子道:“先前你不是說喜歡娘身邊的杜鵑嗎?娘讓她去你房裡。”
魏琪裝作聽進去,定了一瞬,才繼續喝湯。
婁夫人心情更放鬆,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想通些,好娘子多的是,娘和你祖母必定給你物色一個更好的。”
魏琪一言不發。
傷心需要時間愈合,但年輕郎君的真心又能有多長久。
婁夫人隻當他情緒平靜了。
飯後,魏琪要出門。
婁夫人沒有多想道:“散散心也好,娘給你拿些銀兩。”
魏琪很順從地拿著一袋銀兩,準備出門。
小廝問:“三郎君,咱們去哪兒?”
魏琪隻低聲道:“出府再說吧。”
主仆一行幾人徑直去外院等車馬房備馬車,等候的功夫,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出現。
“三表哥,你要去哪兒?”
魏琪有心事,嚇了一跳,“景瑜?你、你怎麼沒去上課?”
國公府有自己的小學堂,專門為小郎君們請了一個舉人先生,方景瑜和國公府嫡長孫年齡相仿,便一同讀書。
方景瑜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逃了學。
他沒回答魏琪的問話,隻追問:“表哥,你要出門嗎?”
魏琪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我、我心情不好,出門走走……”
方景瑜眼裡掩飾不住的憤怒,隻是魏琪沒發現。
昨天是魏琪在姐姐那兒鬨,壞姐姐的名聲,他有什麼資格心情不好?
方景瑜不喜歡魏琪,從這兩年姐姐經常因為他難過就不喜歡,經過昨天,更不喜歡了。
小廝來報,馬車備好了。
魏琪叫方景瑜回去,他要出門。
方景瑜不走,還跟著他,“表哥,你帶我一起出門吧。”
魏琪立即拒絕:“不行。”
方景瑜瞪著他,戳穿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平南侯府的許郎君?”
魏琪瞪大眼睛,“你、你、你……”
他是個很好懂得人,根本沒長大。
方景瑜都比他心智成熟,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