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活掃了眼他的身量,問:“練武了嗎?”
“練了……”方景瑜回答完,想起許活方才舞槍弄棒的自如,又否認,“沒、沒練……”
許活微微皺眉,“長者問話,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模棱兩可,豈非不誠。”
她這樣直白的教訓,方景瑜卻奇異的並不抵觸,甚至有些眼酸。
他不滿周歲便已父母雙亡,有記憶以來都在國公府寄人籬下地長大。
舅舅表哥們待他並不如何親近,他不敢犯錯,自然也沒有人訓斥他,方景瑜的成長中一直缺失著父親的角色。
許活……是他未來的姐夫,和姐姐會變成一家人,也是他的家人……吧?
如果他聽話一點,他會不會更喜歡他們?
方景瑜變得異常乖巧,“隻是學了一套拳,不常練。”
許活九歲的時候,已經上馬練騎射,磨破了大腿肉,祖父扔給她一罐藥膏和繃帶,她自己擦自己綁,第二天依然要紮馬步。
方景瑜九歲才學一套拳,看他動作,手腳也並沒有多少力量。
許活緩緩吐出一句:“嬌生慣養。”
方景瑜羞愧地埋下頭。
“畏畏怯怯,抬起頭。”
方景瑜下意識挺起小胸膛,抬起小腦袋。
許活又問他學業。
方景瑜在學業上要自信許多,答了所學進度。
許活隨機抽了幾篇文章考較他。
方景瑜努力挽回,毫不保留地表現,全都默誦如流。
許活邊聽邊讚許地點頭。
方景瑜便更加自信,小臉上都有些放光,聲音也越發洪亮,許活不考了,他還一臉的意猶未儘。
“你的先生可有說讓你何時回鄉考童試嗎?”
方景瑜抿唇,想起許活的訓話,誠實回答:“我在國公府的學堂,表現的不如侄子魏筠,先生說他過幾年可回鄉一試,我隨他一起。”
“藏拙?”
以許活的了解,他的基礎可以參加縣試。
方景瑜低落,“除了阿姐,大家都不會高興……”
國公府……屬實是有些意思。
許活沒有對一個小孩子在特殊環境中的自我保護方式指手畫腳,而是道:“莫要懈怠學業,待我與你阿姐成親,我重新為你找先生。”
方景瑜若是一直跟侄子一同讀書,必定會拖累學業,那他何時才能入仕,成為他的助力?
而方景瑜麵露喜色,“許郎君……你沒有誤會我阿姐,婚事不會生變,是嗎?”
他又著重強調,“我阿姐跟表哥絕對沒有私情,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