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菡每每厭煩,又被金錢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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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停在平南侯府南郊莊子前。
朱振趴在馬車上看著眼前小小的二進院子,呆住,“榮安,你家田莊的宅子,也太破了,這怎麼住啊……”
田莊趙管事帶著妻兒等在門前,聽到這話,誠惶誠恐地解釋:“莊上環境簡陋,但小的帶人仔細打掃過,一應物品皆換了新的……”
朱振依舊嫌棄,不下馬車。
“不必理會他。”
許活將馬鞭隨手扔給護衛,踏進宅子。
這二進的宅子,乃是磚瓦所建,小是小,可比尋常百姓家的泥土草房要好上百倍。
許活早知莊子的情況,侯府也知道,正是知道,才準備了這樣多。
侯府的下人們忙活起來,卸東西,搬進去,安置……
朱振眼見許活不管他,忙下了馬車,顛顛兒地追上去。
許活幾步便進入正堂,還未坐下便吩咐趙管事:“將賬冊送過來,佃戶們也都叫過來。”
這三年侯府守孝,許活管府務一向是這個雷厲風行不拖拉的風格,趙管事早有準備,恭敬地應聲,立馬讓兒子去做。
朱振在後麵抽嘴角,“腳才沾地,你不累嗎?”
許活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她目光炯炯,明顯精力十足,朱振眼神渙散,累得跟狗一樣。
朱小郎君:“……”
比不了。
認輸。
朱振什麼都沒帶,從袖子裡掏出錢袋子,遞向趙管事,叫趙管事為他采購上好的用具。
趙管事為難,“朱郎君恕罪,此處離京城快馬加鞭也要小半日,今夜恐怕無法安排。”
朱振道:“那就去附近的縣上。”
趙管事看向許活。
許活道:“將為我準備的,勻給他。”
“是。”
打從府裡送信兒稱,郎君要來,趙管事便在縣上買了最好的棉花布匹趕製被褥,一應用具也都提前準備好。
侯府帶了常用的,他們便是以備不時之需,若是沒帶,他們沒準備,便是失職。
此時恰好可以招待貴客。
趙管事慶幸不已。
沒多久,趙管事的兒子帶著賬本回來,呈給許活,又帶貴客去廂房安置。
朱振看著逼仄的小屋子,滿臉嫌棄,要求看看正房。
趙管事的兒子不敢去擾郎君,便去請示婢女青鳶。
青鳶沒有阻攔。
正房也不大,朱振站在門口一覽無餘,但比廂房要寬敞不少,更重要的是,她們從床上收起的被褥照比鋪上去的差了好些等。
朱振又跑去正堂找許活,厚臉皮道:“榮安,今日你我抵足而眠,徹夜長談如何?”
許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涼颼颼的。
朱振瞬間慫了,“當、當我沒說。”
灰溜溜地退出去。
許活收回視線,繼續看賬,順便一心二用聽趙管事彙報佃戶們的情況。
良田都在貴族手中,這片土地肥沃,平南侯府的莊子附近都是京中各家的產業。
勢大根深的高門大戶底下,其實藏汙納垢,基本上都會大肆囤田占地。
平民百姓無權無勢,很難在這世道平安生活,想有所倚靠,便會投向大家族,成為佃戶,進而貴族的田地越來越多。
傳統如此,農耕為重,土地是必爭資源,平南侯府也不能免俗。
平南侯府當然不是完全的大善之家,隻是並不嚴重盤剝佃戶,佃戶們能夠吃飽,心裡踏實,便已經很感恩戴德,覺得他們是不錯的東家,忠心耿耿。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作用。
趙管事向許活稟報:“前幾日,佃農說理國公府的四郎君在南邊兒莊子上遊玩,每日都有人來去,據他們聽到的,就有四駙馬